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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著腿上的韓桃已經又一次睡著了,渾然不覺自己貼著睡的是什麼,整個人睡得連臉都是熱的,帶著紅意,趙琨的指腹又一次摸上韓桃的唇,將唇瓣摸得微張,手指剛好能夠進去。
外頭雨又逐漸大了起來,急急地一陣接著一陣,隱約還有轟隆雷聲,連著馬車裡一點細小的聲音都被掩蓋掉了。繡使停車換馬,戴上斗笠暫作歇息,檢視起周圍環境來。
那繡使低下頭,發現馬車底隱隱好像在震動著,抬起頭來,卻又在雨勢裡看不清晰,後邊馬車裡又有人出來與他交接,他不得不起身來。
「陛下和侯爺如何?」
「大抵是睡著,車窗被封住了,我不敢去詢問打擾。」
「行,我知道了,」交接的繡使拍了拍那人肩膀,「回馬車去吧,陸大夫的壺裡裝了薑湯。」
「好。」
駕馬的繡使換了人,馬車又顛晃著行駛起來,離南郡只剩下一日的路程,明晚就可到達,到時韓桃大概也能重新看見,而馬車裡,此刻睡得正酣甜的韓桃含緊了,他軟著身子沉入夢中去。
額上髮絲沾了細密的汗,被輕輕擦乾,耳邊好像傳來趙琨的聲音,聽不明晰。
「……這可不算是獎勵。」
直到天快亮的時候,繡使那邊傳來訊息,說是州縣官員皆已請到,連著邊境諸位將領門第身份皆已查清,忠武將軍的人馬也已集結,等候君王的調遣。
趙琨才睜開眼來,眼中一片清明。
他後半夜仍是沒睡,如今摸了摸韓桃的髮絲,將人叫醒了,平靜地看著馬車外。
「立刻叫忠武控制住那幾個將領,阻斷一切訊息流通。就說,奉聖人口諭,暫時接管南郡軍權。」
第71章 什麼兄終弟及
韓桃醒來之後,只感覺嘴巴有些發酸,許是睡得有些沉,連著面頰也發燙。
他撐手起身來聽見趙琨吩咐繡使的聲音,偏了偏頭。
「睡得怎麼樣?」趙琨問他說。
「還以為在第一次馬車上過夜,會睡不著,」韓桃是真的沒想到自己會睡得這般熟,隱約只記得是一場好夢,一響貪歡。他緩緩坐起來,重新簪發,低頭抬手時連著袖衫劃落,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,看不到趙琨炙熱的目光。反手束髮困難,他只能抽下簪子,用嘴暫時咬著。「陛下睡得好嗎?」
「……好。」
「昨夜馬車裡好像有些熱。」
「下了大雨,寡人將車窗封起來了。」趙琨的指尖摩挲過軟墊,意味深長地看著韓桃。
韓桃輕輕喔了一聲,沒再多想與多問。
許是昨晚下過大雨,晨間空氣還有幾分清新,韓桃下到溪邊簡單洗漱了一下,行囊裡裝著乾糧,簡單吃過以後就繼續趕路,馬車一路達達行駛,終於在傍晚之前入了南郡。
南燕大約有三分之二的領土都納入了北齊囊中,混著原本與齊國接壤的幾座城池,立了新州,新州東北處劃為南郡,西南稍偏遠的地方,劃為燕中郡和平南郡。
如今在南郡生活的絕大多數仍是南燕人,很多制度尚未完全統一,就連太守府與縣衙裡也有大半是從前南燕投誠的官員,以至於在南郡的邊緣小城,也就是原本南燕的邊境處,都可見從前燕國的民風民俗。
街頭熙熙攘攘,多是擺攤做生意的販夫走卒,臨近馬行的地方有人在打著銅鑼賣糖人,韓桃聽見聲音就掀開車簾,遞了四個銅板給暗衛。
暗衛買了兩個糖人回來給他。
「吹糖麻婆子,打鞦韆稠飴。」韓桃一直很喜歡糖人和糖葫蘆之類的甜食,他將其中一個分給趙琨,「給你嘗。」
趙琨接過,不經意地看了眼手中糖人的模樣,忽然發覺這糖人畫的是個女子,像是身著祭祀服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