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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來的是剛從五臺山禮佛的太后身邊的一個老太監,將他抓進宮中近乎兩個月。再出來時,他就成了太子的侍讀。自那之後,陸清河有近乎近三年的時間未曾和何玉見過。
藥浴耗費心力,一個多時辰,屋子隔著半盞茶就往裡面送熱水。起初石雷同幾個差役還幫忙一起守著,天黑後便都去用飯了。
屋子裡只剩下銀鈴一個人,搬了圈椅坐在浴桶旁守著,一手拿著醫書看。不多時就伸手進入量量水溫,涼了就喚外面送水進來。
何玉起初還有些精神,泡進藥桶中沒多久就陷入了混沌中。夢見陸清河的那隻狐狸,被扒了皮,粉色的肉掛在廚房的樑架上。
冬日在下面燒火,煙薰上去。沒幾日肉就變得臘黃臘黃的。
後來陸清河因為去找狐狸,摔斷了腿。為了給他補身子,莊子上送來了好些野味。還有風乾的鹿肉兔幹,他就把那烤乾了的狐狸肉放進盅裡,燉了冬筍端給陸清河吃。
許是觸怒了神靈,他生了很長時間的病,險些死了。
一日大雪,陸家門前白茫茫的積雪中走來一賴頭和尚,告訴老夫人速到城外長雲觀中栓個娃娃回來。
在京城,只有家中求子,年輕的夫妻才會觀裡栓娃娃。用陶瓷燒制的,當佐羅真君神像下面,在京師是個很靈驗的求子法子。
如此而言,一個賴頭和尚叫人去道觀栓娃娃怪是稀奇,但陸家當真去了,沒多久陸清河就好起來了。
那張狐狸皮何玉也藏沒好,不曉得是被貓叼走了還是如何。掉在了陸家後花園裡,淋了一夜的冷雨,還是乾乾淨淨的。
陸清河夜裡夢遊,把狐狸皮撿了回來。然後何玉就看見他抱著濕漉漉的狐狸皮,鑽在被子裡哭。
那段時光是何玉最為難捱的日子,以為陸清河發現是他偷走了狐狸。但那個蠢貨並沒有發現,傷心了好一段時間,又去山上套了只下來。
依舊是隻白色的雪狐,很聽話,像貓一樣多也不過呲牙哈哈人。任抱任摸,但沒幾天陸清河竟把它放了。
何玉問他,為什麼?
陸清河說,「毛球還在,它不喜歡他養別的狐狸。」
可是那隻狐狸早死了,肉都被他吃進肚子裡去了!
何玉總是夢到它,夢見它睡在自己的書桌上,有時又在自己枕頭上。
毛球的樣子,他比陸清河記得還要清晰。他告訴陸清河說,「小公子,我又夢見毛球了。」
這時陸清河總會無限惆悵,又艷羨道:
「它定是喜歡你的緊,卻是我的夢裡連一次也不曾來過。」
後來不知是殺了狐狸練出了膽子還如何,習武殺人成為侍衛,他都做得異乎尋常的好。
但何玉並不想做這樣的事,他想讀書,靠功名。可沾了血的手,觸控到紙箋都會發抖。拿筆出些歪歪扭扭的圖案來,叫人笑話。
陸清河說:「何玉,你讀書不行的。功名不只考學問,家世,相貌這些是比學問更重要的。習武吧,你習武很有天賦,將來去考個武狀元回來。」
那時他已經從慈慶宮回來了,十六歲靠父親蔭襲七品的中書舍人,隨後進入國子監。啟安二十年中殿試一甲第五名,一時如日中天,成了京城炙手可熱的青年才俊。
便也沒人再記得他幼時乾的那些混事了,只不過水滿則溢,月滿則虧。陸家很快就被御史大夫攻訐了,陸清河頂著七品中書舍人轉崗成了七品的州官,下放到苗疆來。
可何玉呢,除了一身的蠻勁什麼都沒有。他並不喜歡習武,厭惡血腥和汗臭,又做的異乎尋常的好。只是他還是輸給了定西將軍家的兒子,灰溜溜的從箭亭回來。跟在陸清河身邊,一跟就是五年的侍衛。
他原也不想再爭了,只是他們又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