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鳶眉沒想到一個素未蒙面的刺史竟對她的事如此細心,也咂摸不出他是真心還是恭維,便好奇道,「你們刺史又是如何未卜先知,倘若我一直不來呢?」
「刺史說,『無論殿下來不來,終究要有自己的家。如果你有朝一日回到這裡,也有個棲息之地。』」
這話說的倒是不卑不亢,讓人心頭一暖,她點了點頭,忽地想起什麼,便喚榮芝過來道,「你把上次絳州買的那方澄泥硯,還有……那個犀牛角雙蟾鎮紙拿過來。」
榮芝應了聲是,踅身而去,過了一會才用託盤捧著東西回到她跟前,「殿下,東西都在這了。」
「高將領,我這邊也沒有什麼好東西,都是路上隨便買的物品,今日也辛苦你了,這些東西,煩請你拿回去給刺史,就說是我一點小小的心意,還請你務必向他傳達我的感謝。」
高洄從榮芝手中接過東西,這才回道,「殿下放心,卑職定會給你帶到,卑職也先代刺史向殿下道一聲謝。」
鳶眉嗯了一聲,見也沒什麼事了,便打發他回去。
卻沒想到,第二天,高洄又登門求見,只是這回他並非隻身一人,身後還帶了一個發須皆白的老者。
見鳶眉眉心透著一股疑惑,高洄主動開口道,「殿下,這是章州有名的郎中,最擅長醫治筋骨,刺史聽說你腳痠痛,特意叫卑職將他請過來給你看看。」
聽到他的話,她不禁對這位刺史感到一絲好奇,按說刺史不但掌一方軍馬,更是行政長官,理應忙得腳不沾地才是,怎麼會對她一個初來乍到的公主這般上心呢?
就在她略微出神的當口,高洄又道:「還有,刺史說感謝殿下送的禮,還讓卑職給你帶了點回禮來。」
說著便從袖籠裡掏出一隻青釉瓶子來,「章州每逢二月天便有沙暴,這瓶玉顏膏敷在臉上,可減少被風沙刮過的不適感,還可以美容養顏,不值幾個錢,還請殿下笑納。」
看到這青釉瓶,鳶眉更好奇了,刺史再怎麼細心,終究是個男人,是如何能想到這層的?
再說她昨夜裡臉上確實幹燥得發癢,用了其他的雪花霜也不怎麼管用,這會收到了這個,簡直是雪中送炭了。
她讓菱香收起來,又沉吟了片刻,才問他:「你們刺史成家了?」
她想來想去,送玉顏膏這主意再怎麼著也不能是一個男人想出來的,那就只能是他夫人想的主意了。
高洄眉心不解地蹙了一下,這才道:「殿下為何如此問?刺史這些年來致力於章州的振興,過了這個年都三十有一了,還是……光棍子一條呢。」
這就讓她更為困惑了,不過她並沒在這個問題上深究,剛好郎中也擱著一方簾子給她看了診,說是之前將養不夠,如今要徹底拔出病根要麻煩些,於是開了幾副藥,又讓她痠痛期間減少下地以免惡化。
她倒也謹遵醫囑,直到七日後腳徹底恢復了正常才出了門。
這會子外頭風沙也止住了,天放了晴,日頭掛在薄雲裡,陽光也透著一種令人愉悅的暖和。
三月初,正是草長鶯飛的時候,章州的小娘子們也都脫去沉重的襖裙,換上更為輕柔的袒領的齊腰襦裙。
鳶眉早在此前便跟高洄打聽了一番,聽說這處湖邊的山上有一片櫻花林,此時正是花開的盛季,不少小娘子都來此地踏春,山腳下又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地,偶爾還能見到白鶴在湖邊漫步,說得她也有些意動。
剛好趁著今日不涼不燥,便讓人紮了個蝴蝶紙鳶,還帶了各色果子過來紮營。
馬車到了山腳下便上不去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