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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雖有些慌亂,卻故意繃起臉,冷哼一聲道,「你終於連裝都懶得裝了吧?」
「呵……」他哂笑了一聲,這才悠悠道,「是啊,裝了這麼多年,可真是煩透了。」
她氣得語滯,「你……」
「放心,我不會要了你的命。」他說著,懶得再和她解釋,也不顧她掙扎得厲害,強拽著她走向馬車,攔腰一抱便把她塞進了車廂裡,而後再跟著鑽了進來。
鳶眉從沒有想過有朝一日,能在他身上見到這種近乎陰鷙偏執的氣質,他的臉上淬了冰,令人毛骨悚然。
她死死地盯著他,努力想讓自己鎮定下來,可牙齒止不住地打架。
假如他情緒失控,那雙大手也可以輕而易舉地掐死她。
「你想帶我去哪?」她氣若遊絲道。
他在她身側坐下,「待會你就知道了。」
車輪壓在石板路上向前駛去,過了城區,馬蹄越跑越快,車廂像一條在海浪中漂浮不定的舟,在崎嶇的路面上顛簸著,車輪和路面的摩擦發出越來越急促的聲音。
她抱著車圍咬牙忍了一路,這會子終於受不住了,一股酸水湧上了喉嚨,捧著心口便要吐。
他見狀這才鬆了口,吩咐:「慢點。」
鳶眉乾嘔了半晌什麼也沒吐出來,好在馬車終於緩了下來,她也漸漸恢復了些力氣,於是掀開簾子往窗外看去,見外頭竟一片彤雲密佈,分不清時辰,再細瞧,這居然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山腰底下。
「瘋子,你還不快停下!」她徹底慌了起來,攥著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,而後身子探出窗外,準備跳車而出。
「你不要命了!」他幾乎來不及看自己手背上的傷口,便上來攬住她的腰,將她緊緊摁回了座位上。
他就這麼單膝跪在她跟前,那雙炙熱有力的手,一直按在她腰側不放。
深邃的眸裡有一絲恐慌一閃而過,剎那間就隱匿在那深潭之中。須臾,胸前的起伏略微平緩了些,手背上刺骨的傷口這才後知後覺地疼了起來。
他的目光順著痛意往傷口瞥了過去,見手背上竟有暗紅的血滲出,斑駁的牙印清晰可辨。
他抬頭凝著她的表情,見她肩膀竟瑟縮了一下,那雙烏溜溜的眼兒閃爍著不知往哪看。
他腮幫子隱約一動,摁住她的手又重了幾分,可最後只是掏出絲絹纏住了傷口,什麼也沒有說。
第20章 黑化
就在兩人無聲的對峙中,馬車也終於停了下來。
裴疏晏率先下了車,這才轉身朝她伸手。
鳶眉卻不要他扶,只自己捉裙便借了馬凳下車。
甫一下車,她才看清眼前的景色,天色已經漸近黃昏,鬱鬱蔥蔥的樹木有些陰森森的,一眼望不到盡頭。
一聲又一聲的狼嚎就在山林裡迴響,彷彿再往前走一步,就會落入這些野獸的爪下,成為它們的美味佳餚。
她的雙腿像灌了鉛一般動彈不得。
「就在前面。」
他拽住她的手腕往前走去。
他的力氣很大,她被拽得步履蹣跚,只好跟在他身後走著,走出十幾步,這才看清前面竟是一個墳墓。
「到了。」
她瞪圓了雙眼,定定地看著墳墓上的字。
府君裴光啟
顯妣翟飛雪
先兄裴疏嶼之墓
裴疏晏泣立
「驚訝嗎?」他問,「十一年前,我爹和哥哥便卒於那場無妄之災,其實你不知道,我也差點葬身在那座塔下……」
「怎麼會?」她眨了眨眼,難以置信地看著他,眼裡的淚光在打轉。
「我記得清楚,那年我才十歲,塔將要建成,爹帶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