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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和裴疏晏所認識的江鳶眉大相逕庭。
在蜜罐裡浸大的嬌娘子,一朝落難,成了如今這副謹小慎微的模樣,他不想去細想其中的曲折,卻也能料她受到的折磨定是不少。
他原以為她會熬不過來的,可沒想到,她比他想像的還要堅韌許多。
他輕嘆,「倒沒有不讓她出去。」
張嬸哎了一聲,「回頭我跟娘子說說。」
他垂下長睫,忽而發現書案上還放著一卷攤開的書,正好翻到那頁,「長風破浪會有時,直掛雲帆濟滄海。」
見她還在上面夾了一張紙,上面是一行娟秀的簪花小楷,寫的正是她的感悟。
以她從前的性子,又怎琢磨得透這其中的道理,大概是經歷過磨難,才會有如此深刻的見解吧。
他將紙條放回原位,心湖卻像是被投入了一顆小石子,留下一圈淺淺的波痕。
張嬸覷著他的臉色又問,「郎主今日要在這住下嗎?」
「嗯。」
「今日剛摘了豆角,廚房裡做了豆角湯餅,還有隻醬鴨,暮食就吃這個行嗎?」
裴疏晏倒是不挑,點頭道,「你看著安排吧,不用大魚大肉,清淡點便好。」
張嬸便應了聲是,轉身回到廚房忙活了。
來賢這才問他,「郎主今晚在此間歇息嗎?」
情況有些突然,他也沒想好,便一時沒有接腔。
「不然就讓江娘子搬到西廂?」
他默了默,這才開了口,「不用。」
來賢見他臉上毫無情緒,便只能再度猜測,「那郎主搬去西廂?」
他終於不耐煩地剜了他一眼,「閉嘴。」
「這……這……」來賢的嘴登時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。
裴疏晏不理會他一副瞠目結舌的模樣,面無表情地繞過他,緩緩朝屋外走去。
那廂廚房的湯餅也做好了,盛在大碗裡,再澆上濃油赤醬的豬肉豆角t燻群吧儀斯八衣流九六散發布此文臊子,醬板鴨也剛從蒸籠裡端了出來,趁熱剁成大小適口的肉塊,和那湯餅一起端到飯桌上來。
宅子人不多,裴疏晏每次來都是跟張家夫婦圍坐一堂的,如今又多了鳶眉,自是分不了桌的。
鳶眉跟著張嬸從廚房裡磨蹭半天才出來,到了花廳見他已經在上首坐下了,便只能硬著頭皮走過去,朝他福下身子,咬了咬唇道:「郎主萬安。」
他的眸光只在她身上停了一瞬便挪開了,「坐吧。」
鳶眉從未把自己當成他的妾,也知道他應當也是一樣的想法,否則也就不會把她晾在這不管了。
因而不敢與他並肩同坐,只挨著張嬸在下首的位置坐了下來。
吃飯時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凝住,除了各自碗筷碰撞出的輕微聲響,再聞不出人聲。
張叔張嬸不明白他倆究竟是什麼狀況,互相交換過眼神,便時不時尋個話頭,裴疏晏也是問什麼答什麼,氣氛才稍微緩和了些。
鳶眉聽他們談話,才悟出來,原來這才是他的老宅,張叔張嬸雖是下人,卻與他十分親厚,如果沒有她的存在,這應當是一次難得的團圓飯。
然而,對她來說,卻是煎熬。
湯餅很燙,她卻只想趕緊吃完,於是低頭夾起一小筷輕吹幾下,便囫圇送入口中,因為過燙而露出痛苦的表情,只是又不敢吐出來,只在嘴裡滾了一遭,這才嚥了下去。
「慢點吃,小心燙。」
他的話透過鳶眉眼前這個熱氣騰騰的碗傳了過來,她的眼霎時被霧氣矇住了,鼻間也脹起一點酸澀來。
她吸了吸鼻子,把那點不值錢的感動給收了回去,繼而抬起那濕潤的眼,朝他望了過去。
他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