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姚丹青此時看著朝夕這副狼狽的模樣,心中僅剩的一些介懷終究是煙消雲散,朝夕又何嘗不是身不由己。
「朝夕是真的將您當主子,未曾想過背叛,只是那一日王爺找到我,要我去金鑾殿揭發您的身份。他承諾只是用你的身份來對付裴晟,你的性命絕對不會受到威脅,所以我才答應了。自打踏上金鑾殿那一刻起,朝夕便明白與你主僕情分已盡,可我不後悔,因為我愛王爺,所以我希望他開心。儘管我知道他對我那些承諾都只是謊言,但只要能陪在他身邊,守護他……」她眼底的真切與誠摯是那樣動人,「即使這些年過去,我仍舊明白,王爺的心中只有你一人,儘管他對你有過太多的傷害,但他都是逼不得已。」
第156章 臨終吐真言
「有多少的逼不得已,需要用那麼卑劣的手段?」姚丹青漠然以對。
「青菡。」身後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,姚丹青回首,正對上面色慘白的凌玄素,目光注意到他那雙被裴晟廢了的雙手,此時已被繃帶纏繞,雪白的繃帶上隱約透著鮮紅的血跡。
朝夕見凌玄素來了,便默默地退下。
「這些年,我一直都欠你一句對不起。」凌玄素緩緩走向她,可腳步卻那樣虛浮無力,似風一吹便會倒。
曾經那個玩世不恭的凌玄素,如今竟變成了這般模樣,當真是物似人非。姚丹青心中百感交集,可如今卻不願再對他多說一句話,猶似對待仇人一般。
「有些話,是時候對你多清楚了,我怕再不說,就再沒有機會為自己辯解了。」凌玄素站在她面前,卻笑得灑脫,「最初我是打定了主意要利用你,謀劃好了一切,卻因對你的一份情意而將全盤計劃打亂。律家多次要我調查你的真實身份,我卻對其隱瞞,只因想要保護你。」
他的目光漸漸飄遠,眼中滿是諷刺,「直到你要嫁給裴晟,我都沒有想過要利用你的身份來對付裴晟。直到裴晟設計殺害了父王,殺害了養育我十多年的父王,我若不能為他報仇,當真是枉為人子。」
姚丹青聽到此處,眼中微閃疑惑,如今的凌玄素不過二十五六,他的父王養育他十多年又是何意?
凌玄素看出她眼中的不解,也未曾想過隱瞞,只是用那雙無力的手捲起左手衣袖,露出手臂上一塊巴掌大的傷疤。
那傷疤隨著時間的流逝,卻未淡去。
「這裡,曾經刻著一個虎頭紋身,是我的親生父親將其親手剜去,只為掩藏我的身份。」凌玄素再說起當年那份痛苦,卻早已是雲淡風輕,侃侃其談,仿若這些不曾發生在他身上過。
北胡王室,以虎頭紋身為權力的象徵。
「你是……北胡人?」姚丹青不可置信。
「對,我是北胡人,打從十二歲起便被送入大晉,成為名正言順的裕王世子凌玄素。」
「裕王府竟通敵賣國!」
「不,裕王府通敵賣國的只有凌天翔一人,其他人皆不知情。」凌玄素立刻駁斥道:「當年凌天翔亦有個六歲的兒子,為了將我與之偷天換日,便謊稱其子體弱多病,需送出帝都養病。這病一養便是六年,待到其十二歲被接回裕王府時,世子就已變成了我。六年來,王府來來去去的下人也不知換了多少波,我的歸去自然沒有引起旁人的懷疑,倒是母親……自己的骨血即便是多年不見,也能一眼感受的到,她早就知道我並非她親生,卻沒有問,這些年來一直視我如親生兒子般對待。」
說到這裡,他的嘴角露出苦澀蒼白的笑,「我身在裕王府這十幾年來,每每聽到裴晟大捷歸來的訊息,都必須強顏歡笑,可誰又能知,裴晟在戰場上殺了我北胡多少同胞。在帝都常見他,還必須對他俯首陳臣,你可懂這種無能為力的滋味?」
他的聲音冷到極致,沒有絲毫溫度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