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參天大樹的陰涼地上,放著的襁褓如早上離開時一樣,包被皺皺巴巴,一角散開,此刻更是一動不動。
他蹲在地上看他。
嬰兒臉上的紅潮沒有褪去,甚至比昨晚紅了些,面板燙得厲害。這是喝了酒,在外露宿一晚又吹涼風,因此發了高熱。
齊鎮盯著他思忖。
要不要現在就吃了?
晚點吃,小孩兒就死了,他不吃病死的東西。可吃了吧,以後就沒什麼能吐人言的生靈與他說話了,難不成靠自言自語度日?豈不無聊?
想了片刻,齊鎮做好了決定。
先養著當個小寵物,等出去那一日再吃。
於是,在這方天地間,他每天的日子的只有兩件事。
一是養傷,二是養孩子。
清晨,天際剛剛染上微光,鳥兒還在枝丫間休憩,一道影子急速在林間縱躍穿過,驚得群鳥撲稜稜飛向天空。
人影突然停在某處樹梢上。
樹梢輕晃,葉片上頭沾著的晶瑩露珠滑向葉尖,滴落進盛滿了露水的陶罐中。
齊鎮封好罐口,每日他都會收集晨露,因味道甘甜,拿來餵小孩兒喝剛好。除此之外,林中野氂牛、母馬等,但凡能產奶的都被他綁架過,這些普通生靈雖沒開靈智,但也知道齊鎮可怕,但凡見了無不瘋狂奔逃。
山林間時常雞飛狗跳。
日復一日,外頭的時光春去秋來,而寶地內永遠是煦風拂面的常溫季節。
轉眼,小孩兒已經三歲。
齊鎮靠在桃樹旁,身邊是一張小小的矮腳木案,上面放了些糕點吃食,還有一罈子香氣四溢的甜酒。
酒與吃食都是他從集市上買來的。
這三年來,他沒忘了收集晨露時順便踩點觀察,找到了與外界相連的最薄弱之處,自創了一道門進出。
後來也發現了出入福地的規律,每隔半年後的滿月日,福地會自動開啟一處地方作為進出口,或山洞或湖泊,甚至有可能是一處普通到不起眼的灌木叢。
以他性子,懶得多研究。
糯糯的咀嚼聲融化在微風裡,小孩兒坐在案几旁,胖嘟嘟的小手捏著糕點啃得滿嘴都是。
一隻小蝴蝶從他腦袋上撲扇著飛過,小孩兒張大眼睛,眼裡充滿新奇,他丟了糕點去抓蝴蝶,結果噗通一下磕在齊鎮腿上。
齊鎮將他提起來:「小子,你走路能不能看著點。」
至今他都沒給小孩兒取名字,只管小子、小屁孩兒地叫。
「啊,啊飛了,」小孩兒說不出來那叫什麼,齊鎮沒怎麼教他。
齊鎮瞥了眼,壞笑說:「這玩意兒叫狐狸。」
「狐狸、狐狸要狐狸」小孩兒在空氣裡蹬腿撲稜,害怕「狐狸」跑了,只啊啊喊著,「要、要狐狸!」
「哈哈」齊鎮好笑,三年沒打架也改不了他頑劣,「什麼狐狸,那是蝴蝶,我說什麼你都信,怎麼這麼笨?」
「啊」小孩兒停止掙扎,大大的眼睛充滿大大的疑惑,他小小的腦袋還不能很快消化齊鎮的意思。
齊鎮放下他,看向了頭頂的桃樹,隨便動動手指便斷了一根細長的桃枝,桃枝掉落下來,在他手裡神奇地編成了一個鏤空的小球,小蝴蝶被關在了小球裡。
他把球丟給小孩兒:「玩吧。」
「狐狸狐狸!」小孩兒高興。
「說了是蝴蝶,」齊鎮糾正他。
「蝴蝶」小孩兒高高舉著小球,一蹦一跳,偶爾摔一跤會自己爬起來,接著再去看小球,「飛、飛」
小指頭戳進鏤空的縫隙裡。
球裡的小蝴蝶不動了。
小孩兒抱起球給齊鎮看,齊鎮擺擺手,讓他一邊兒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