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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雄的聲音淒淒切切,在熊熊的大火中顯得斷斷續續,「臣只是僥天之幸,我身邊的親族接連死於戰亂,饑荒和寒凍,是彼此扶持,這才一步一步走到今日,所盼著也不過是目之所及的人都能活著,活著罷了。」
「臣從未想過當皇帝,臣是被一眾士大夫和兄弟們推舉上來,卻不是一人之主,而是共治,目的便是讓巴蜀的百姓能夠活下去,自陛下於神州出現,願望便又成了讓巴蜀之民跟隨陛下活得好,活得幸福。」
「臣不止一次的教過他們,成國不是我李家的成國,而是巴蜀百姓的成國,可他們就是教不聽,教不聽啊……」李雄大哭出聲,「臣只有一人而已,不過是仰仗父兄的恩澤能得這麼多人追隨,這才有了今日榮光,他們為何就不懂,不願聽呢……」
李雄就跟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哇哇大哭,不管趙含章怎麼扶都不願起來,最後直接哭得失去力氣,趴倒在地。
趙含章心中亦慼慼焉,繼承人的教育和品德問題現在也是她面臨最大的問題,甚至會是國家一直面臨的巨大問題。
已經有兒有女的趙含章對他共情,嘆息一聲,終於扭頭正眼去看被壓著趴在地上的李越和李期,冷笑道:「你們這一生唯一的長處就是投了一個好胎,有一個好父親。」
趙含章沒有殺倆人,派人將他們壓下去,這才看向李煥等人。
趙含章道:「上不能忠君愛民,下不能規勸主上,無德又無能,看在成王的面上,朕饒你三族一命。」
聽說家人不被牽連,李煥等人大鬆一口氣,沒有反抗,順從的被士兵們拉下去,不多會兒,刷刷幾聲,人頭落地,血腥氣傳來,有大臣悄悄的抬頭看過去,只見不遠處的地面一片殷紅。
朝廷計程車兵不知是不是故意的,沒有將人拉得很遠,就在不遠處砍的,地面空曠,無論是否有心,在場的人只要抬頭就能看到。
所有人都心中顫了顫,就是跟在趙含章身後的荀藩都微微偏過頭去避開了那片紅。
趙含章臉上神色沒有變換半分,她依舊溫和且堅持的去拉李雄,將他從地上扶起來,「成王放心,朕知道你的心,你的義氣和慈愛,朕也都知道。」
說罷,趙含章連夜開朝會處理這些事。
綿延的巴山山脈下,亮起了一個巨大的圓,從半空中往下看,就好像地球上的巨大火山口正在閃爍著橘紅色的光亮。
一片黑暗中,只這一處耀眼矚目,且亮了一晚上。
左敏和李天和將亂兵全都拿下,這才出現在營帳裡,成國的君臣這才知道,趙含章除了曾越外,還帶來了兩員大將,只是他們一直隱藏,竟無人得知。
元立輕挪腳步,走到曾越身側。
曾越偏頭看去,元立似笑非笑,沖他微微點了點頭,倆人從小一起長大,一起訓練,哪怕感情一般,對彼此卻很熟悉,一看便知外面已經全部搞定,於是去向趙含章稟報。
趙含章雖然放過了李煥等的家人,卻不是就這樣算了。
成國的問題還是將領和大臣們仗著有功肆意爭奪官位和百姓錢財,認為他們庇護了百姓,就可以從百姓身上索取東西。
邏輯倒是沒錯,但沒有法度,索取無度,將百姓視為奴僕隨從,可以予取予求,這就錯了。
這不是政府,而是土匪了。
要想解決這個問題,除了重製法度外,就是將這些人遷移離開,讓他們再影響不到當地,再多開學堂,注重教化,過幾年這股風氣就能散了。
所以趙含章要將李煥等大臣的三族都遷徙離開,除此外,還有這次冷眼旁觀,疏忽職守的成國將領及大臣,全被問罪。
看在李雄的面子上,她沒殺他們,只是革職或是調職,同樣將他們三族或是全家遷徙出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