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頁(第1/2 頁)
趙含章醒過來後,除了驚訝於借屍還魂,就是驚詫現在所處的歷史節點,還有,她附身的這個小姑娘竟然是晉朝大名鼎鼎的趙嶠之孫。
去年的十一月,晉惠帝於洛陽突然去世,而後皇太弟即位,定年號為永嘉。
現在是永嘉元年二月,新帝剛即位不到三個月,城外到處是亂軍流民。
她認真的和趙長輿道:「永弟愚,既不能發揚宗族榮光,也不能守護家族,祖父的決定沒有錯,他的確不能繼承伯爵。」
把伯爵府交給趙永,結局可能和把國家交給惠帝一樣,別說趙家的榮光了,恐怕宗族根基都會有損。
趙長輿臉色好看了些。
「但是祖父,把我們長房都交給二房,二房果真值得託付嗎?」這不僅是她的問題,也是原身一直想要問的問題。
這個問題壓在她的心裡,一直在質疑和尋找答案,但直到她追出城去救她弟弟,她才找到答案,只是她已經來不及和她的祖父說了。
現在趙含章代她問出來,「只是一個還未坐實的流言,叔祖一沒有來找祖父確認,伯父也不曾問話,好似不知此事一般,二郎就出城去,差點兒命喪城外,祖父放心這樣把母親和我們姐弟託付給二房嗎?」
趙長輿握緊了手中的茶杯,嘴角緊緊抿起。
他的心好似被熱油滾過一樣難受,許久,他才艱澀的道:「獨木難支,若不依靠家族和二房,你們姐弟二人恐怕難以在這世道里生存。」
他長嘆一聲道:「新帝雖即位,卻不能自主朝政,內亂不平,外又有匈奴為亂,羯胡和羌族也虎視眈眈,天下眼見大亂,你們若不依附於家族,如何在這亂世裡生存?」
趙含章想起怎麼喚也喚不回來的殘魂,有些哀傷的問道:「若依靠反過來要取我們的性命呢?」
趙長輿看向院子裡唯一留著的成伯,成伯心領神會,立即進屋裡拿出一張摺子。
趙長輿將摺子壓在桌子上道:「這是請立趙濟為世子的摺子,這封摺子一上,可安他們的心。」
這的確是一個辦法,但是……
趙含章目光從摺子上抬起,對上趙長輿的目光,「沒有利益衝突了,叔祖和伯父自然不缺我們一口飯吃,但將來總還會有利益相關的時候,祖父也說了,世道要亂了,亂了的世道里,我們真能依靠別人嗎?」
趙長輿注視著她眼中的堅定,驚訝道:「那你意欲何為?」
趙含章道:「力量只有握在自己手裡才是最安全的,依靠誰,都不如自己來得可靠。」
趙長輿驚訝的看著她,半晌過後,他仰頭哈哈大笑起來,目光晶亮,「好,好!不愧是我趙長輿的孫女!」
他起身來迴轉了兩圈,最後一拍梧桐樹,在她面前站定,目光炯炯的看著她道:「你長大了,我沒記錯,你明年就及笄了吧?」
太年輕了,已經二十八歲的趙含章眼含熱淚的點頭,「是。」
趙長輿就伸手輕柔的拍了拍她的腦袋,溫柔的注視著她道:「好,好,好啊,祖父很可能見不到你及笄了,我提前給你取個小字吧。」
趙含章一愣,垂下眼眸思考了一會兒後道:「祖父,我可以為自己取個小字嗎?」
她還想叫自己原來的名字。
趙長輿笑道:「你不先聽聽我給你取的小字嗎?我覺得你一定會喜歡。」
趙含章便笑著等他說。
趙長輿溫柔的看著她道:「當年你父親為你取名和貞,便是占卜而取,從《易經》裡取的坤卦,我今日便為你取『含章』二字為小字。」
趙含章愣愣的看著他,目中漸漸濕潤,她忍著淚,聲音有些沙啞的喃喃,「含章可貞……」
當年她爸爸也是從這個裡面給她取的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