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垂首,親了親林鸞的面頰,蕭凝微頓了一下,語調漸漸變得有些低沉落寞地說道:「其實,阿鸞及笄之後,阿決到伯寧侯府提親的那一日,朕亦曾備了聘禮,想要求娶阿鸞。只是不曾料到,那一日,阿決亦會到伯寧侯府提親。」
見林鸞始終一語不發,有些怔愣出神的模樣,蕭凝握著她的纖指,凝睇望著她,聲音緩緩地繼續道:「當初在相國寺的事,朕有過私心,但這麼多年,朕對阿鸞的心意卻是始終未變的。如今,朕將選擇權交與阿鸞,若阿鸞不願收下這隻玉鐲,從今往後,朕……」
停頓許久,蕭凝方才開口,有些澀然地苦笑道:「朕再也不會來打攪阿鸞的生活。」
第59章 相逢
翌日清晨, 天氣明媚,柔和的日光彷彿揉碎了的金子一般,斜斜地灑落進半開的綺窗之中。
坐於桌案前, 日光披蓋半身的林鸞垂眸望著手中的青翠玉佩, 神色雖瞧著平靜無瀾, 但實則心神卻有些恍惚。
似瞧出了林鸞籠罩於眉眼之間的愁緒與思索,侍立於一側的冬琴,不由得試探地輕喚了她一聲:「娘娘?」
回過神來,林鸞抬眸望了一眼身側的冬琴,目光中閃過一抹疑惑之色:「嗯?」
冬琴將一盞溫茶奉給林鸞,狀若隨口一提地笑著問道:「娘娘在想什麼?」
接過冬琴奉上來的茶水,輕呷了一口,林鸞搖首淡淡道:「沒什麼。」
掌心握著溫潤的玉佩, 林鸞垂首, 慢慢將茶盞中的茶水飲盡。
半晌, 似是想到了什麼,她頓了一下手中的茶盞,側首, 問身側的冬琴:「下毒之人,查得如何了?」
聽林鸞詢問起來, 冬琴忙答道:「何忠公公說,那個畏罪潛逃的女使,已然被抓到了, 如今正在嚴刑審問,想必今日, 幕後指使者便會被供出來。」
「嗯, 那便好。」
得到這個答覆, 林鸞的面上,卻並不曾出現任何輕鬆或喜悅之色。
冬琴偷眼望了望,卻見林鸞的神情愈發有些恍惚出神,烏壓壓的眼睫低垂,難辨眸中情緒。
瞧起來,皇后娘娘似是對幕後真兇,有所預料的模樣……冬琴不禁在心中這般思量著。
……
林鸞是在第二日,得知指使女使下毒之人,是林鶯的。
她不曾覺得訝異,亦不曾覺得忿然,迴廊之中,望著被縛住雙手,由幾個錦衣衛扣押著的林鶯,她只覺得心中除了一片漠然,再無旁的情緒。
察覺到林鸞落在自己身上的平靜目光,林鶯只覺心中惱羞成怒。
她抬首,面上儘是怨憤之色地望著林鸞,正欲開口,說些譏諷的冷言冷語,一側面頰,卻忽地被林鸞抬手,重重地扇了一巴掌。
向來嬌生慣養,唯我獨尊的林鶯何曾被人這般對待過,她氣得紅了眼,咬牙恨聲道:「林鸞,你這個賤人,有什麼資格打我?」
倘若不是雙手被刑具縛著,又由人扣押,難以上前,憤恨得目眥欲裂的林鶯,恨不能上前同林鸞廝打起來。
林鸞望著面前的林鶯,漠然的目光中隱隱浮現出幾分悲哀之色來,但亦不過是幾分淺淡得近乎於無的情緒。
想到很久很久之前,記憶裡那個雖然任性嬌蠻,但卻算不得壞人的林鶯,又望著面前這個神情怨毒,狀若瘋癲的女郎,林鸞只覺得天差地別,有些難以置信。
或許林鶯最開始的時候,亦不曾這般惡毒心狠,是心中的嫉恨與不平,教她一步一步變成如今這副模樣。
但無論她心中有多少自以為是的「道理」,皆不足以成為她對旁人毫不留情地痛下殺手的原因,自作孽,不可活,事到如今,想到林鶯將要面臨的下場,林鸞心中,對她半分憐憫皆不曾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