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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思索良久,卻仍舊難以決斷,是應當即刻便將蔭國的計謀稟報蕭凝,還是繼續以身作餌,誘敵深入,在最後一刻,將蔭國隱藏潛伏於宣朝的勢力一網打盡。
半晌之後,蕭決終於收斂起了落於劄子上的目光。
他俊逸的面容上神情漠然平靜,下頷線微微繃緊,隱隱透著些堅毅利落的決絕之色,似心中已然有了什麼決斷。
……
這幾日天氣寒烈,風雪交加,宮殿之中雖密不透風,溫暖如春,但不知為何,小珍卻還是罹患了重風寒,本便不大的小人,經這一病,愈發瘦弱起來。
林鸞又是心疼擔憂小姑娘高燒之時滾燙的體溫,燒得通紅的小臉,又是自責內疚當初懷著這兩個孩子時不曾好好休養,在伯寧侯府時不曾好好照料他們,方才致使林鶯有機可乘,如今小珍方才會這般體弱多病。
一連幾日,她急得眉心緊皺,眼淚漣漣,但好在小珍雖病得厲害,但用過太醫開的藥,又被悉心照料著,終是漸漸退了燒。
望著小珍經此一病,愈發顯得清瘦的巴掌大的小臉,林鸞心中疼惜,每日學做羹湯為兩個孩子滋補身體,並時不時到相國寺去,虔心為兩個孩子祈福。
或許是父母的關愛,滋補的羹湯,以及相國寺真的顯靈,度過了今年冬日的大雪紛飛,小珍的身體,亦漸漸地好了起來。
緣於自小到大多舛的身世,以及當初在相國寺所發生的事情,其實從前,林鸞對這些神佛之事一直不甚上心,甚至有些冷眼相待。
可是為人父母,在孩子面對這些傷病之時,卻總是沒辦法保持理智與冷靜。林鸞願意相信或許這世上真的有可以庇佑小珍的神明,哪怕只有一絲渺茫的可能,她亦要緊緊抓住,亦不願放棄。
初春尚還有些春寒料峭,外面雖仍舊寒風陣陣,但緣於今日是要到相國寺還願的日子,林鸞還是出了宮,欲到相國寺去。
馬車的車軲轆碾過靜謐安詳的山林間石板路,相國寺在城郊,是故這段路程,其實是有些漫長的。
林鸞懷中抱著這段時間新抄好的經書,怕這段有些起伏顛簸的路徑,會磕碰著這些物品,她的神色雖有些心不在焉的,但手臂卻始終緊緊環著懷中的包裹。
此時此刻,與從前無數回到相國寺來,似是別無二致。
只是,馬車外的半空之中,卻忽地出現了一片濃重的白煙,駕著馬車的內侍的眼前,亦被這陣瀰漫的白煙所籠罩。
駕著馬車的內侍下意識地想要睜大眼睛,去看前路,然而,不待他打起精神來,便覺頭腦昏沉,身體癱軟,竟一下子自馬車上摔了下去。
察覺到其他宮人的異樣,有幾分武功底子的冬琴忙抬手,想要掀開車簾,告知馬車之中的林鸞掩住口鼻,但不待她掀開車簾,便覺自己的身體四肢,亦變得無力極了。
數十個身著黑衣,頭戴黑色帷帽,面容皆被掩得嚴嚴實實的蒙面人自山林之中魚貫而出,排列有序,有條不紊,顯然是來者不善。
冬琴袖中藏有暗器,只是,卻礙於身體癱軟無力而不能施展分毫。她心中焦灼,暗罵著這些不速之客的卑鄙下作,卻始終無可奈何。
蒙面人步履飛快地包圍住了馬車,卻並不曾傷害馬車上,已然昏迷過去,毫無反抗之力的宮人們分毫。冬琴意識昏沉,漸漸要堅持不住,卻還是勉強打著精神。
她努力睜大眼睛,教自己透過看清這些蒙面人下意識的舉動與反應,來辨別他們的身份與來歷,漸漸的,她隱隱有所猜測,焦灼慌亂的心中略微安定了幾分。
但,在看到已然昏迷過去的林鸞,被蒙面人所帶走之時,冬琴卻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與擔憂,用盡全力,卻還是甚為微弱地喚了一聲:「娘娘!」
似是察覺到了冬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