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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鬃馬上的蕭決意識到此處人多眼雜,不是個談話的好地方。復又對著林鸞溫然一笑,他勒著韁繩,調轉馬頭,同身側跟著的小廝道:「咱們出發罷。」
說罷,蕭決縱馬啟程。林家的馬車跟在後面,不遠不近地綴著,相隔一小段距離。
清晨的京城逐漸喧鬧起來,而一行人卻踏著沙沙的白雪聲,往地僻清幽,靜謐城郊的相國寺去。
……
相國寺中,林鶯左右張望了許久,見這裡尋常不會有人往來,方才轉身,望向跟在自己身側的女使碧桃。
待到說罷自己的吩咐,林鶯便見碧桃面上的神色,變得十分惶恐畏懼。她心下生起些不耐與輕蔑來,冷眼望著忽然哭啼起來的碧桃。
碧桃被自家姑娘方才的那番話給唬了一跳,原本以為自家姑娘是隨口說說罷了,可誰知她卻神情認真,不似作偽。
身體顫了顫,碧桃望著林鶯自袖中取出的那一小包東西,眼淚緣於恐懼,止不住地流,她不斷搖頭道:「姑娘,倘若教夫人曉得了這樁事奴婢也有參與,夫人定會打死奴婢的。」
望著碧桃這副畏懼怯懦的模樣,林鶯心下不耐。聲音冷下去,她拿著那小包東西的手並不曾收回,只聽她面無神情地說道:「你若不肯去,那我現在便教人打死你。」
聞言,碧桃不禁打了個寒戰,哆嗦了一下。好半晌,當林鶯等她接過那小包東西,等得已是不耐煩之際,碧桃抽泣著又央求地喊了一聲:「姑娘……」
瞧見她這副軟弱哭啼的模樣,林鶯便覺得心煩。倘若不是怕留下把柄,引得安平王殿下唾棄自己,林鶯便親自動手了。
面色陰沉,不耐地將那小包東西塞進碧桃的手中,林鶯壓低了聲音,威脅道:「戌時將這個放進林鸞的茶水裡,然後將她的房門鎖上,倘若不成事,你便不必回來了。」
碧桃仍是淚眼模糊:「姑娘……」
見事情已然吩咐下去,林鶯懶得再看碧桃哭啼不休的模樣。她轉過身去,提起裙角,匆匆快步離開這是非之地。
而不遠處的梅林掩映之後,望著垂首,一面默默飲泣,一面將那小包東西放進衣袖之中,顯然決定要按林鶯的吩咐去做的女使,御前總管何忠偷眼望了望身側的聖上,躊躇片刻,還是開口問道:「聖上,可要阻攔那名女使?」
無人回應。正當何忠困惑,自己的聲音是否太低,聖上並不曾聽到時,清冷漠然的言語忽然響起:「不必多管閒事。」
何忠聞言,心中不禁錯愕。那位林二姑娘是聖上最疼愛的幼弟安平王殿下不曾過門的未婚妻子,這他是曉得的,可是如今眼看著這位林二姑娘要被她的堂妹設計陷害,聖上竟袖手旁觀,這實在令他有些大跌眼鏡。
按捺住心中的驚詫不解,何忠傾了傾身,恭敬道:「奴才遵命。」
第4章 落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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晌午時辰,卻不見日頭出來,天上的烏雲透著灰濛之色,眼瞧著是又要落雪了。
寺廟的青石板路上,身著煙紫色褙子並蒼翠色襖裙的女郎,與身著一襲月白色圓領袍的郎君緩步而行。
許是緣於天欲雪,寺廟後院中並無旁人往來,兩人便這般並肩走著,不必避諱他人目光,倒是落了自在。
冷冽的冬風似刀,吹刮著不曾有衣物遮擋的每寸肌膚,教人不自覺地打起寒戰。蕭決微側首,偷眼望了望身旁的女郎,只見她白皙玲瓏的鼻尖微微泛粉,顯然是在這寒冷的天氣中受了凍。
心中湧上憐惜,不加思索,蕭決解下身上的鶴氅,為身旁的林鸞披蓋在肩頭。瞧見林鸞望過來的略帶詫異的目光,他看著她那雙瀲灩動人的明眸,竟不自覺有些耳熱。
略微赧然地摸了下鼻尖,蕭決笑意溫然地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