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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夫人聞言,只覺得荒謬,險些氣極反笑。她望著自己滿面委屈的女兒,儘可能語氣平靜地反問道:「阿鶯,你聽誰說的,安平王殿下今日前來提親,是為了求娶你?」
坐直了身體,林鶯聞言,不禁愣了愣,她皺起眉來,口中嘟囔著:「安平王殿下不是來求娶我,那是來求娶誰的?是阿姐嗎?這不可能的……不是我,不是阿姐,安平王殿下總不會求娶林鸞那個無父無母的野丫頭罷……」
聽到林鶯對林鸞的稱呼,侯夫人立刻嚴厲地喝止住了她,神色愈發嚴肅:「林鶯!」
被母親這般全名全姓地喝止,林鶯的眼圈倏地紅了一下,她哽咽著嚷道:「娘親,您竟然為了林鸞那個野丫頭兇我!」
好似要證明自己方才的言語一點兒錯處皆無,林鶯紅著眼圈,哽咽著繼續說道:「安平王殿下不可能求娶一個無父無母的野丫頭,我跟姐姐才是伯寧侯府的正經姑娘。但姐姐那個人只喜歡看書作畫,無趣得很,安平王殿下要求娶的,肯定不會是姐姐啊……」
她說的話,真的愈發荒唐起來,侯夫人忍無可忍,聲音愈加嚴厲:「阿鶯!」
林鶯不曉得自己說錯了什麼,她不肯屈服地同樣望著侯夫人,眼圈通紅,不甘示弱地嚷道:「娘親!」
看到林鶯眼圈泛紅的模樣,到底是自己疼愛多年的心頭肉,侯夫人雖然心中仍舊有氣,但面色卻緩和了不少。
嘆了一口氣,侯夫人扶住林鶯的肩膀,無奈地勸說道:「阿鶯,我不曉得你是從何處得知今日安平王殿下前來求親的事的,我也不想追究你身旁的人私自傳遞訊息這樁事。但是,阿鶯你聽好了,今日阿鸞已然與安平王殿下定親了,不日他們成親後,安平王殿下便是你的二姐夫,你不能做糊塗事,聽懂了嗎?」
侯夫人的這番話,讓林鶯的身體,僵在了原處。
她愣愣地望著侯夫人,淚珠一滴一滴落下,彷彿斷了線的珠串。
侯夫人看著林鶯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,心裡又是不忍,又是無奈,卻只得硬下心去,再度詢問了一句:「阿鶯,我問你,你聽懂了嗎?」
伴隨著侯夫人的這句話,林鶯終於回過神來,她一面失態地嚎啕大哭起來,一面揚手,打翻了桌面上的所有茶盞盤碟,糕點香茗。
「我聽不懂!我這輩子都聽不懂!我才不要聽懂!我自從前便心悅安平王殿下,已默默等了他將近十年,如今他卻要另娶旁人,還是林鸞那個野丫頭,憑什麼?!」
望著忽然痛哭流涕,彷彿不懂事的孩童一般,只顧著撒野發洩怒氣的林鶯,侯夫人自袖中取出一方帕子來,想要為她拭去面上的淚痕,卻被林鶯「啪」地一聲,甩開了手。
侯夫人又是心疼林鶯哀哀哭泣的悽慘模樣,又是氣惱她說的那番不仁不義,涼薄至極的瘋話,嘆息一聲,侯夫人想要勸慰林鶯幾句,可是後者卻壓根不理會她這一片拳拳的舐犢之心。
勸說林鶯半晌,卻徒勞無功,侯夫人無可奈何,只得起身,離開了芳菲院。
她寄希望於有朝一日,林鶯可以接受現實,不再這般痛苦難過。
芳菲院的女使們送走了侯夫人,望著仍在哭啼不止的三姑娘,與滿地的狼藉,躊躇著該如何是好。
遲疑片刻,碧桃走上前去,對伏在桌上,泣不成聲的三姑娘勸說道:「三姑娘,您別哭了……」
林鶯直起身來,倏地推倒了面前的桌子,對幾個女使抽泣著呵斥道:「要你們假惺惺?你們都給我滾出去!」
女使們畏懼地望著林鶯,沉默著依言退出了暖閣。林鶯撲在軟榻上,便這般哭泣地宣洩了許久,她忽地紅著眼睛,攥緊了軟榻上的綢料,恨得將要咬碎一口銀牙。
「林鸞,你等著罷!我絕不會教你好過的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