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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時他蜷縮在副駕駛,像一條不服氣的敗犬。
那個人載著又髒、又臭的他去到山上看清晨的垃圾處理廠,只為了讓他知道自己做的是對的。
而此時,蜷縮在副駕駛的人換成了雁行,殘疾的前世界冠軍身體前傾,將臉埋在交叉的手臂中,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角度低落的夕照逐漸移進車內。
當車子爬行到一段坡頂時,路變得很細,何已知還想往前開,被雁行止住:「再開要到天上去了。」
「我想開到你滿意的地方。」
雁行笑了一下,不知是好是壞。
何已知熄滅發動機,下車開啟後車廂,取出輪椅,在副駕駛前展開,等雁行慢慢下來。
遠處的夕陽已經落到城市的樓房中間,帶著冷氣的風吹來松針的氣息,讓何已知想起山竹生日時,雁行買來的那個「雪後針葉林飆車味道」的蛋糕。
何已知甩了甩頭,他必須停止從周圍的一切聯想和雁行相關的回憶。
這簡直就像他們馬上要分開一樣。
山腳下,犬展的工作人員抱著一箱一箱的焰火,在為晚上的活動做準備。
雁行推著輪椅往前,靠近懸崖邊,何已知跟過去,站在他身邊靠前的位置,用腳抵住輪椅的輪胎。這讓他的處境更危險。
這裡是未經開發的土山,崖邊沒有任何圍擋。只有一棵棵帶刺的松樹。
「看上去我們找到了最好的煙花觀賞角度。」雁行望著山下說。
何已知詫異他居然還記得煙花。 「我以為你更想看我升到空中爆炸……」
聽到雁行的笑聲,青年意識到他又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。
但是沒關係,反正他也再沒有什麼要隱瞞的東西了。
「我想要坦白。」何已知轉過身,面對著雁行,「不是因為那個報導,我本來就打算在這次比賽之後告訴你這些事情……我知道這聽起來像是狡辯,但是你可以問鄭韓尼,他知道我的想法,你們是校友,他不會騙你——」
「我不需要問他,」雁行說,「我相信你。」
何已知呆呆地張著嘴:「為什麼?」這不能怪他大驚小怪,「我騙了你,我還利用你的經歷換錢。」他聽起來簡直罪無可恕。
「你說你愛我。」雁行聳了聳肩,「我總得相信一個剛剛說愛我的人。」
那成了何已知說出一切的契機。
「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時候正缺錢……我是說第一次在眉月衚衕,不是五年前在酒吧。那是韓尼之前租的地方,我從學校出來以後就搬到了他那。但是你也知道,他現在和金剛在一起,他們決定同居,所以我得自己找地方住。」
「沒有想過回家?」
「你是說退學加在外面遊蕩2年以後?這和向地獄自首沒有什麼區別。而且那時我剛剛收到哈蒙尼歐戲劇節的邀請,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。」
「第一次去完薊北以後,司徒渺給我介紹了這個……活。」
「她說博影集團的小少爺,就是那個符玉昆,想找人寫一個電影劇本,而且他喜歡運動,紀實和——」他猶豫著,不知能否說出來。
「什麼?」
何已知選擇誠實:「悲劇。」
「所以你就想到了我。」
「對。頒獎那天我是故意帶戈多去的,因為怕你反悔。」
「看不出你還是個策略家……」雁行顯然在鄙夷他利用小狗的行為,「這是全部了嗎?」
「這是第一部分。」
「火災後第一次回到薊北那天,我接到法院的電話,說我的案子審理結果為敗訴。丘旦青在背後使了手腳,利用這個讓哈蒙尼歐取消了我的資格。當然,符玉昆也放棄了那個劇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