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節(第3/4 頁)
說明這個孩子的死跟爸爸有關係。
溪流聲很平緩,容易讓人睡著。晏君尋不想睡,他也不想繼續想,但思路就像長了腿,它們拽著晏君尋,不管他願不願意。
“咔!”
打火機的火苗點燃了晏君尋的煙,時山延的味道很突出。他從後繞來的手臂像是半環住晏君尋,襯衫的質地不錯,讓他藏在布料裡的肌肉清晰浮現出輪廓。
“他們盼著你儘快解決掉這個難題。”時山延利索地翻扣上打火機,像好友般的搭著晏君尋的肩膀。
“別傻了,”晏君尋叼著煙,“我是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,只會臆想。”
休息廳的柔光打在晏君尋的髮間,他的淚痣在煙霧裡若隱若現,這是他獨特的魅力。他只抽了兩口,就把煙拿掉了。他看向時山延,不在乎他們之間的距離有多近。
“如果你關心這個案子,可以把你知道的東西告訴姜斂。”晏君尋嘴裡的煙味混雜著甜味,那是棒棒糖的味道,“別他媽再來試探我。”
“那麼何不由你來說呢,”時山延耐心十足,他聞到了香橙的味道,這讓他舔了下犬牙,“告訴姜斂兇手有病。”
晏君尋很煩。他厭惡跟人較勁的感覺,也厭惡無時無刻不在被觀察的感覺。
“不好意思,”時山延兩指捏過晏君尋抽剩的煙,敷衍地道歉,“一不小心就猜中了。”
他輕輕咬住那支菸,眼神卻像是咬住晏君尋。
“你知道兇手為什麼殺人。”
晏君尋當然知道,他已經暗示過姜斂了。
* * *
陳秀蓮在餵狗。
陳秀蓮住在鋼鐵工業園附近的老民居,這棟破舊的小二樓是她丈夫何志國辦廠時買的。以前人住在二樓,鋼鐵加工的磨床都放在一樓,方便鋼材進出。何志國沒再待在停泊區以後,這裡就是陳秀蓮說得算,她把老磨床搬到了地下室。
幾條土狗圍著陳秀蓮搖尾巴,她放下鐵盆,狗一窩蜂地圍上去。
“打死它們,”何志國在陳秀蓮耳邊說,“一股腥臭!”
陳秀蓮不吭聲,她聽了會兒咀嚼聲。
“老子在跟你說話,”何志國像是要用手推陳秀蓮的腦袋,他以前就愛這麼幹,“你他媽聽見沒有?不要讓我生氣陳秀蓮,我打你都是因為你惹我,你讓我生氣我他媽才會打你,你懂嗎?”
陳秀蓮呼吸微沉,她沒開一樓的燈,站在黑暗裡被罵得面色鐵青。她嘴唇翕動:“我要報警抓你……”
“你報,”何志國的唾沫星子噴得陳秀蓮滿臉都是,“報完老子還要打你,往死裡打!”
陳秀蓮用袖子擦臉,動作很用力,像是擦著陳年汙垢。袖口的扣子颳著臉,她很快就把臉擦得通紅一片。
“我讓你把狗弄死,你他媽不聽是吧?那我就把琴琴弄死!”何志國的聲音刀子似的往陳秀蓮耳朵裡鑽,“老子要把她從樓上拖下來,像收拾你一樣收拾她。賠錢貨天天吃老子的工資,跟你一樣都腦子有病!打完不長記性的賤東西!”
陳秀蓮像只受傷的母獸,忽然朝著通導器嚎叫起來。她渾身都在抖,拽掉耳朵上的通導器,摔在地上,抬起腳狠狠地踩。
土狗們受了驚,哀叫著夾起尾巴,叼著骨頭往角落裡跑。
陳秀蓮把嗓子喊得發啞,她喘著氣,用泛紅的眼睛巡視周圍,終於聽不到何志國的聲音了。她胡亂撩開自己被汗打溼的頭髮,衝到樓梯口,幾步下去,用顫抖地手開鎖。
地下室有股腥臭,但是陳秀蓮不在乎,這味道讓她放鬆。她的手在牆壁上摸尋,開啟了燈。
地下室太髒了,到處都是廢棄的鋼材。有張磨床被移動過,陳秀蓮原本想把它扔掉,但是她記得劉晨報道里寫過的東西——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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