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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生生第一次在學校看見林秋的時候,他正被困在一群堵著他嘲笑羞辱的人裡。
他很罕見的乾淨了一次,穿著像是別人不要了丟給他的衣服,背了箇舊的卡通廉價書包,腳上的運動鞋還是大了兩碼,不過比以前穿著撿垃圾的鞋要像樣一點。
他今天可能穿了襪子。
陸生生和班裡成績好的女班委走進學校的時候,首先注意到的不是林秋居然來讀書了,而是她第一次看見林秋穿了襪子。
不知道他的腳趾頭上有沒有破洞。
陸生生腦子裡在想一些很奇怪的東西,唯獨沒想去插手帶林秋走出此刻的困境,她就掃了一眼,然後直接路過了。
女班委和她一起走過去之後,還回頭看了幾次,像是忍不住八卦一樣,和她開啟了話匣子。
“生生,你知道那個人嗎?他是個小叫花子,平時每天就跟他奶奶一起撿垃圾。”
“嗯,好像見過幾次,我看到過他翻我家門前的垃圾桶。”
“哎,其實他也挺慘的。”女孩特有的共情感與同情心氾濫了,她說道:“我家裡人說,他是從特別深的山村裡出來的,他爸花叄萬在人販子手裡買了個很漂亮的大學生當老婆,但是那個人生下他之後,沒過多久就找機會跑了。”
“後來他爸就帶著他跟他奶奶出來找老婆,來赤河鎮好像也是因為當年山裡有個遠房親戚在這裡打工落了腳,他們想來投奔。”
陸生生聽著嗤笑了一聲,“那親戚根本就沒理他們吧?”
女班委連連點頭,說道:“是啊,所以後面他爸就找地方搭了個棚子,每天去給那些蓋房子的工人搬磚做工,後來條件好了點,就住人家村裡一個廢棄的黃土屋裡去了。但是前幾年冬天他爸在路邊上給人做工的時候,被車給撞了,當時他好像拿了點藥就放人走了,結果回去沒幾天就死在了家裡。”
陸生生沒說話,只是聽著,女班委臉上多了幾分憐憫的神色,“當時他家送葬費都不夠,還是村裡籌的錢,我去看了一下,覺得實在太慘了,回去還哭了。”
走到樓梯口時,陸生生回頭看了一眼,也不知是不是湊巧,隔了老遠,她都能感覺到林秋好像在看她。
她沒停頓,轉身就上了樓。
放學後,陸生生在學校外面一家小超市挑挑選選的買了一些小東西,然後又買了一書包的零食。
她一直注意著玻璃外面的街道,等到街上放學的學生都走的差不多了,林秋那小身板才揹著書包從學校裡走了出來。
陸生生連忙結了錢出去站在了門口,咳嗽了兩聲,林秋就像聞到味道的狗一樣立馬抬起頭,看向了她的眼睛。
陸生生就像沒看到他似的,嘴裡唸叨著“好重”,往學校後面的小岔路走。
林秋跟了上來,猶豫了大概十來米,最後還是走到她旁邊,聲音很小地說道:“我幫你提吧。”
陸生生板著臉直接把東西都扔到了他懷裡,“你才問?看見我拎重東西就應該馬上過來幫我!”
林秋被她當面兇了,越發不敢抬頭看她,習慣性跟她前後離了一段距離,跟著她往偏僻的地方走,就像在尾隨。
陸生生是看見哪裡沒人就往哪裡鑽,她最後甚至爬到了一座長滿樹的小山坡上去了,林秋沒被她多看一眼,看起來非但沒有不滿,抱著東西跟在她身後時臉上反而還一片紅。
她在一塊大石頭邊停下來了,林秋就老實站在離她叄米遠的地方不動彈,陸生生靠在石頭上看著他,“你又捱打了。”
他嘴角都破了,鼻子旁邊也有血汙,林秋像是想向她證明什麼一樣,連忙說道:“我打了他們,但是他們人太多了。”
“沒打過人家嘛。”陸生生手掌朝下按了按,林秋過去把手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