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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夏困了打著哈欠道,
「姑娘,夜深了,還不睡呀?」
裴茵笑著道,「你去睡吧。」
她還要等人。
白日,她寫了一封信交給長孫璘,希望他幫忙遞給二叔,現在她要等回信。
二叔入獄是與貪汙公廨銀糧有關,案子雖然在查,可事情並非這麼簡單。
起先朝廷對二叔還算溫和,爭相有人替二叔說話,可後來一夜之間,幾乎所有人都噤了聲,而朝廷也給二叔安了許多罪名。
後來她回到京城才知道,二叔真正的錯處在於一幅叫《松江垂釣圖》的畫,畫裡影射先皇帝位來路不明,是為大不敬。
可這罪名不好拿在明面上來說,上頭便著人搜羅了二叔一切可能的罪名,數罪併罰,嚴懲了裴家,也算是殺雞儆猴,讓那些老臣歇了興風作浪的心思。
如今細想,怕是裴家之禍,是有人暗中算計,幕後彷彿有一隻手將裴家一步一步推入深淵。
而現在她的目的,便是問二叔那幅畫在哪裡,她需要去取回來。
大約亥時初刻,忽然間一支箭矢嗖的一聲,射在了她的窗欞上。
裴茵心下一驚,立即伸手將那箭矢給取下來,開啟上頭一張布條一瞧,當即面露喜色。
二叔不僅告訴了她那幅畫的位置,還寫下了親眼看到他作畫的人的名單。
事不宜遲,她得去把畫取回來!
裴茵立即換了一身黑衣,趁著夜色翻出了牆。
半月軒因著在後湖西南的一個夾角里,形狀似彎月遂得名。
此處靠著王家西邊的圍牆,方便她夜行。
下午便讓長孫璘在府外備了一匹馬,裴茵在牆角找到那匹黑馬,翻身上馬,黑影如離箭一般匆匆消失在夜色當中。
裴府宅邸地處懷貞坊,從王家所在的長興坊往南奔過一個城防,折向西邊過四個街口便到了。
大晉已有了坊市分離的城市建造,只是結束南征北戰,國泰民安後,宵禁並不那麼嚴格,即便如此,城中時有武都衛的將士及武侯鋪的兵吏在時不時巡查。
裴茵避開官兵悄悄抵達了裴家大宅的後巷。
她自小在這裡長大,對這裡一草一木一磚一瓦極為熟悉,二話不說找了合適的地兒鑽了進去。
裴茵翻入裴府後罩房,再一步步朝二叔的書房潛行。
裴家人雖不多,可宅子極大,當年裴茵的祖父乃當朝太傅,家門顯赫,鮮少能及,直到先帝踐祚,祖父去世,裴家陡然間敗落下來,隨後二房和三房都已回裴家老家,唯獨嫡支依舊守著京城老宅,現如今二叔出事,裴家親戚自然是能避多遠避多遠。
宅子有五進深,她越過後院正房,從抱廈過垂花門,到了前院,再折向二叔在東邊獨居的清暉園,這一路疾步潛行,已然是香汗淋漓。
好在裴茵前世經受百般曲折後,意識到女子得有些傍身的功夫才行,後來跟著秦老爺子學了一些三腳貓的功夫,到底不是打小習武,吃力得很,老爺子見她眼力極好,便教了她一門暗器絕學,今日偷潛回府也是仗著自己有些本事。
這不,眨眼功夫到了二叔的書房。
裴二叔詩畫冠絕當世,一畫千金難求,裴茵打小跟著二叔學畫,對他的書房可謂是瞭如指掌。
她閃身入內,悄悄摸到了書房書架第二排,再按照二叔吩咐,開啟暗格,將裡頭的一個紫檀錦盒給抱了出來。
月光如水,在窗臺灑下一片清輝,裴茵將三尺長的紫檀錦盒放在窗邊的長案上,錦盒上的如意紅漆花紋隱隱若現,裴茵伸出手摸到了銅鎖,這一抹,臉色頓時一變。
她二話不說把盒子調轉方向,借著月光去瞧那銅鎖,驚愕的發現銅鎖已開,裴茵心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