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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至於後來的年月裡,姜新染連做個小小的胃鏡都只能一個人。
一個人去醫院,難以下嚥的鋇水捏著鼻子下肚,不能皺著鼻子對任何人訴苦,一個人躺上手術檯煎熬,再一個人抱緊了自己的胳膊踉踉蹌蹌走下來,獨自回學校宿舍去。
因為她和顧若一樣,都是無家可歸的人。
這些事是顧若心底的禁區,不能碰,一碰就流膿。
姜新染倒覺得沒什麼,她自己一個人都習慣了。又不是小孩子,什麼事都要大驚小怪。
躺了一會兒,姜新染疼痛感消減了不少,眉心深得像川字一樣的皺痕也逐漸放鬆了。維持同一個姿勢窩久了腿有點麻,她換了個姿勢,小腿伸了伸,只感覺腿肚子上覆蓋了一個溫暖乾燥的手掌,用不大不小的力道給她按摩痠麻的腿。
低頭一看,顧若已經坐到床沿上來,託著她的膝蓋窩,把她兩條腿都搭在自己的大腿上。
待會兒就好了,不勞你大駕,堂堂顧總親自來給我按腿,我一個升斗小民怎麼受得起啊。姜新染被顧若正好的手勁按得舒服,做做樣子把腿往回縮,還不忘陰陽怪氣,又道:你不是還要去參觀實驗室麼?幹嘛還賴在這?現在估計校長他們都還在禮堂裡等你大駕光臨呢,你還不快去?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,真的,顧總,您是什麼身份的人啊,我可不敢耽誤你的大事。
顧若聽她牙尖嘴利,知她的胃疼好了不少了,心裡也鬆快起來,眉宇間流露出笑意,反問:你覺得我是什麼身份的人?
姜新染被她一噎,無言片刻,忿忿道:當然是人上人,是高人一等的人,是我不配接觸的人!
顧若呵笑一聲,放開姜新染的腿,沒等她反應,長臂一撈,環住她的後腰,輕輕一用力,轉眼間姜新染已經坐在了顧若的大腿上。
你
姜新染一句話沒說出來。
因為顧若的手掌已經貼在了她肚子上,虎口按著肋骨中心向下半寸的地方,打著圈圈,整個掌心有規律地輕揉。
高中時,姜新染就經常在第四和第五節 課之間胃痛,愁眉苦臉趴在顧若身上,每當這時,顧若都會這樣輕輕揉她的肚子。
看起來冰心雪骨的冷美人,只有姜新染知道,她的手掌格外溫暖,反倒是姜新染自己體寒,冬天常揣著顧若火爐似的手捂暖。
胃痛的人一般也胃寒,肚子那一塊即使夏天也冰冰涼涼的,被顧若火熱的手掌揉著,格外舒服。
姜新染為了自己的面子,本來還想拒絕,話都到嘴邊了,縮縮脖子,又給嚥了回去,索性把整個人都靠在顧若的胸口上,享受她的服務。
這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,又不是我求她的,不要白不要。姜新染理直氣壯地想,再說,我這回胃疼還不是拜她所賜?她幫我揉揉可不是應該的麼?
完全不覺得肋骨往下半寸是個是個多麼敏感的地方,離胸似乎太近了。
而坐在顧若的腿上又是個多麼緊貼而曖昧的姿勢。
沒辦法,她和顧若的親近早在六年前已經刻在骨子裡,就像呼吸一樣習以為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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