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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騰了快兩個小時,聞闕渾身的溫度都降下去了。簡池伸手摸了摸對方的臉,隱約察覺到有種熟悉感,那種比常人體溫要低上些的涼意讓簡池難得清醒了幾秒。但他沒多在意,打了個哈欠直接躺倒在椅子上。
簡池的睡眠質量自從來了京市以後就變得相當好,安逸使人遲鈍,一躺下立馬入睡。過了大約半個小時,客房的大門被人推開,小人魚悄悄蹦進來,剛來到床邊就看到簡池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著他。
小人魚:papa你聽我解釋,我只是很擔心聞叔叔。
簡池哦一聲,問他,你白檀哥哥呢?
小人魚手指往門外一指,不等簡池出聲,白檀的臉便從門口露了出來。三人對視,一時無言,場面非常尷尬。最後還是簡池先嘆了一口氣,朝白檀招了招手,又一指偌大的床,你倆睡這兒吧,床那麼大壓不到你聞叔叔的。
白檀和小人魚乖乖爬上了床。
事實上這床大得再擠一個簡池都綽綽有餘。
為了以防萬一,簡池還在安安和聞闕之間塞了一條毯子當三八線,誰也別礙著誰。
安安趴在小毛毯上靜靜注視著聞闕,小手摸過聞闕的臉,非常慎重地點點頭,聞叔叔沒有發燒!
簡池心想那是因為你聞叔叔已經摺騰過了,你papa辛辛苦苦照顧了半天。然而嘴上卻只是應了一句:所以你和哥哥可以安心睡覺了。
安安這才乖乖閉上眼睛。
一旁的白檀雖然想著要時時刻刻關注聞闕的傷勢,但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,瞪圓了眼睛熬了沒多久便與安安一樣睡得比小豬還沉。
養崽第二十二天
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,昨天發生的一切逐漸重現腦海。聞闕皺著眉,神情看上去有些疲憊。自從那天離開城堡告別了簡池等人以後,聞闕便明顯感覺到他的情緒在逐漸失控暴走,內心深處那種猖狂的破壞慾如同破土而出的綠苗,在幾次壓抑下徹底長成了參天大樹,直通雲霄。
接連一週時間他都待在深淵十一層,無止境的廝殺並未讓他精疲力盡,反倒是愈發精神。
連血液裡流淌著的都是殺戮二字。
聞闕數不清長刀斬下過多少深淵生物的腦袋,對方的血噴濺在他臉上,滴滴答答往下淌去,令他的眉眼間都染上了一股濃重的煞氣。身上的作戰服被鮮血浸泡,輕輕一擰便是滿手血腥味。
聞闕聽不到野獸的嘶鳴,卻能聽到巨龍在耳邊的低吼,一陣一陣沉悶又極具壓迫力,震得人心神皆廢。
在這種情況下,他感覺到自己似乎被同化了。
他不再是一個人類,他要為當初的抉擇付出代價,巨龍的血脈和基因徹底碾壓過人類的本性。然而就是在這種殺戮至死的情況下,聞闕艱難的分出幾秒鐘的清醒,在傳送時選擇了一個絕對安全的地點。
儘管他也說不清為什麼僅僅只是和簡池見了兩面,對方就可以讓他產生絕對安全的想法。
墜入深坑,渾身滾燙的氣息讓他逐漸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在沸騰,在逐漸崩潰。那隻貼在他臉上的手就像是最後的救贖,讓他在最後的絕境裡瞥見了一抹光。
聞闕收回望著天花板回憶的目光,頭頂的水晶燈被風輕輕一吹如晃動的風鈴,發出微弱悅耳的聲音。他偏頭去看右手邊的青年,簡池睡著的模樣看上去安靜又乖巧,柔軟的黑髮耷拉在眉眼,眼尾浮起一抹淡淡的紅。
他用臉頰蹭了蹭手臂,想將貼臉落下的頭髮蹭到邊邊去。然而蹭了好幾下,那一縷頭髮始終頑強又堅固地貼著眼尾。鬼使神差地抬起手,指尖輕輕將髮絲一挑,簡池感受不到那股輕微的貼合感,終於心滿意足地重新將臉埋進了臂彎裡。
看著很孩子氣。
實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