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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倒怪不得沈大郎。」何老秀才微微嘆息,一時心思百轉。盧繼所說他自是相信,沈大郎既有品性又有擔當,的確是好男兒,轉而又覺得他失怙失恃,又是一個差役。
「那……何公覺得這盧某保的這莊媒可還……」盧繼看著何老秀才,湊近壓低聲音,「恰當?」
「……」何老秀才頗為嫌棄地推開盧繼的菊花臉,「容我考慮考慮。」
「自然自然。」盧繼忙點頭。
何棲執壺為二人添酒,這時卻問:「阿叔,沈家大郎因何成了都頭?」
「哦。」盧繼笑,「倒也是莊軼事。桃溪有家富戶,姓牛,家財百萬,牛家二郎是個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,平日只領著一眾豪奴打手東遊西逛、招貓逗狗。這日見到一個賣花女,生得十分秀美,牛二郎這人不大壞,卻是個輕浮浪子,他見賣花女俏麗,就出言調笑了兩句。賣花女驚嚇之下,大聲呼救,恰逢沈大郎經過,打抱不平,遂出手把其中一個仗勢豪奴打個半死。這官司打到了縣令跟前,本是一清二楚之事,誰知那賣花女後見牛家富貴,生起攀附之心,倒反咬了一口。沈大郎驚怒之下,失了言語,倒是牛二郎吃了一驚之後哈哈大笑,他官也不告了,交待事情經過,自認了罰。季明府見這一干無事生非之人就來氣,罰了牛家的銀兩,又斥責了賣花女,對沈大郎倒起了愛才之心,要他來做了個都頭,領管著縣中治安之事。」
「倒是個俠義之人。」何棲微笑誇讚。
第3章
日漸西沉,晚霞滿天,何家父女苦留不住盧繼在家用飯,何棲便將一隻風鴨用繩子拎了遞與盧繼。
「這是家中自做的,阿叔讓嬸嬸用紹酒蒸了吃。」何棲見盧繼要推辭,笑,「阿叔再客氣就見外了。」
盧繼只得接了,笑道:「我怕拿了家去,惹你嬸嬸一通打。」
「你啊你啊。」何老秀才拿手指點頭他,搖頭直笑,將盧繼送出門去。
盧繼想了想道:「小娘子的親事,要是何公不得主意,盧某尋個機會何公親見沈大郎一面如何?」
「你且家去,我心中有數。」何老秀才點頭,「容我幾日,成與不成,我都使人與你說明白。」
盧繼聽他語氣,估摸著有幾分意思,也不好催得太過,心滿意足地告辭離去。
何老秀才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小街口,這才迴轉身關了院門,何棲在院內忙前忙後的收拾桌案碗筷。
「你忙了一天,坐下歇歇,那些桌碗先放在一邊,不用理會。」
何棲道:「阿爹你知道我,見不得髒亂,也沒什麼要歸置整理的,片刻的功夫便好。」拉了旁邊的竹椅,「阿爹吃多酒,不要站著,仔細頭暈。」
何老秀才心中不知怎麼,只覺難受。
十多年了,當年那個懵懂的小丫頭學著旁人賣身葬父,也不管己身將落何處,現下又為他這個養父耽誤了終身大事,來此人世一遭,盡受苦楚。
他為她取名阿圓,卻是人不得團圓,事不得圓滿。
何棲何棲,何枝可棲?是他誤了她啊。
「阿爹?」何棲輕喚一聲。
何秀才握住她的手,傷懷道:「阿圓,是阿爹誤了你啊。如今你的親事,不上不下,哪個女兒家帶父出嫁的?這些說親的,只這沈大郎最為靠譜,也只是粗漢莽夫,行的差役之事,名聲不佳。你本可配個清貴的讀書人,哪怕做不得官,或應募或舉薦在府衙中做個押司筆吏,到底是正經的差使。」
「阿爹好好的怎麼又傷感起來?」何棲歪了歪頭,一副小女兒的情態,「若不是阿爹,阿圓怕是死生不知,鴉反哺,羊跪乳,我若是置阿爹不理,豈不是禽獸不如?」
「胡說。」何老秀斥責,「阿爹這一生,一事無成,一無所得。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