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節(第1/4 頁)
爺在家裡受了家法,跪在祠堂一天一夜,沒來得及去看溫小姐一眼,回到軍營又是一頓軍棍,大半月都沒下得了床。
幾個月後溫老太太過世,爺回來祭奠,半個字都沒提賭坊那事。
溫小姐自己聽說後上門來道謝,被爺罵得一頓哭,但等她淚眼汪汪認了錯,爺還得反過來買糖哄她笑。
好好兒的一對青梅竹馬,走到如今這步。
來福哪怕知曉起因經過,也還有很多事想不通,那些堵住的癥結就變成了遺憾,任誰想著都覺可惜。
溫窈進到馬車裡,賀蘭毓懶散靠在軟枕上,目光直勾勾瞧她。
她穿男裝別有一番風情,華服寬鬆玉帶束出一把纖腰,愈發顯得那身板兒單薄,面容又生得唇紅齒白,清雋俊俏,舉手投足間,頗有些滿樓紅袖招那意思。
他不覺動了動腰,靠後挪了兩寸,朝身前空出的位置看了眼,指使她,“坐過來。”
溫窈聞言抬頭看他一眼,觸及到那目光,眉尖蹙起來。
在他眼裡她根本同青樓女子沒差,興致來了,光天化日之下都不曾避諱,誰知道會不會一時興起在馬車上就肆意凌辱了她?
她遲遲不動,賀蘭毓斜睨她一眼,嗤笑了聲,“你想什麼呢?大清早的,我吃素,但你別教我再說第二遍。”
溫窈面上一陣火燒,咬牙忍了,躬身上前落座。
府中畢月閣,辰時過兩刻。
齊雲舒早起教盈袖給梳了個留仙髻,先前那匹牡丹緞已製成了衣裳,穿上身再搭配一套淡粉瑩潤的珍珠頭面,更襯得她面容姣好柔嫵。
“爺的眼光當真是好,給挑得這緞子穿在夫人身上確是般配極了。”盈袖稱讚道。
齊雲舒朝鏡子裡看了看,唇邊淺淺綻放出一抹笑靨,“行了,教傳膳吧,你去明澄院請夫君過來,他今日休沐,這會子應當已起身了。”
賀蘭毓平日並不常進後宅,處理完公務後直接歇在明澄院居多,但每逢齊雲舒派人去請他總不會推辭,待她稱得上相敬如賓。
但這回盈袖去了半盞茶功夫,空手而歸,站在她面前躊躇片刻才道:“夫人,奴婢聽那邊兒說,爺今兒個一早便帶著溫氏前往秋茗山了……”
齊雲舒言語一滯,坐在桌邊呆怔半會兒。
又是溫氏,不聲不響的溫氏,先前校場邊鬧了醜,沒聽賀蘭毓將她怎麼樣便罷,這才轉眼間,竟還直接帶著出門拋頭露面去了。
盈袖看她臉色不佳,忙又勸解,“都說娶妻擇賢,納妾為樂,爺帶著她在外頭尋樂子,不正好證明爺心裡只當她是個玩意兒嘛,夫人別放在心上。”
“但人家不也說妻不如妾,妾不如……”
齊雲舒說不出口,看著滿桌的菜也提不起胃口,起身往裡間貴妃榻上去歪著,眉間略有些惆悵。
“他們去秋茗山做什麼你問了嗎?”
若賀蘭毓帶溫氏前去確是有事要辦,而不單單隻為遊山玩水,她心裡好歹也能好受些。
畢竟她眼中的賀蘭毓整日心繫國事,說是日理萬機也不為過。
她仰慕他處理公事時的胸有成竹,也處處體諒,連想讓他抽空陪自己回孃家一趟,都思慮了許久還未開口呢。
盈袖面上一時犯難,“奴婢問了,但底下人都不知道。”
齊雲舒偶爾也並不那麼循規蹈矩,單手撐額沉吟片刻,忽地抬頭道:“那你派人去看看吧,找個機靈的、臉生的,別教夫君發現。”
“這可使不得!”盈袖嚇壞了,“爺若是知道了必定要遷怒夫人的!”
“教你去你就去。”齊雲舒性子上來了,扭身從榻上坐起來,“我就是想看看他們究竟做什麼去了,不然我待在家裡連一口水都喝不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