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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末的傍晚,幽州城郊外,被烈日蒸煮了一天的軍營營地,終於迎來了一絲絲涼風,吹散熱浪。
結束了操練計程車兵們拿著毛巾,露著大膀子,穿著褲衩,成群去山下的河流游泳。
一身形苗條,穿著高領兵服的小兵,提著一桶熱水逆向穿過了他們。
有一高個兒見著他,打趣道:「白朮!抬哪兒去啊?」
小兵沒有回頭,高聲回:「將軍帳。」
聲音清朗悅耳,好似少年的嗓音,完全聽不出是四歲娃兒的爹。
高個兒回喊:「那點兒水哪夠你和將軍沐浴啊,得再燒幾桶!」
四周計程車兵們聽了無不捧腹大笑,顯然大家都已習以為常,喜歡拿白朮和他們將軍取樂。
在這打雷般的鬨笑下,白朮頓住了腳步,慢慢發出了聲音:「我不知道夠不夠但是,」旋即轉身,猛地抬著那桶熱水作勢要潑過去:「足夠把你的皮燙下來了!」
那兇狠的模樣還真把好幾個大兵嚇得滾爬而開,哈哈笑著一鬨而散。
不遠處將軍帳裡,被布帶纏了腦袋的男人靜靜躺在塌上,將外面的聲音都聽入了耳。
沒一會兒,帳簾被開啟,提著熱水的白朮進來了。
他看起來很不高興,臉臭的不行,那模樣倒把塌上的男人看樂了:「怎麼?那些傢伙動你了?」
「他們敢?!」白朮鄙夷嗤之。
他手臂細瘦,抬起那桶滿滿的熱水卻是毫不費力,嘩地一股腦兒全部傾倒入浴桶之中,桶中頓時騰起帶著濃濃藥味的滾煙。
劉蘅見他這般較真,顯然真在生氣,神色跟著嚴肅起來。
一直以來他對白朮是格外的照顧,白朮與他也格外親近,這事在軍中不是秘密,大夥兒也喜歡拿此打趣他們。
一開始劉蘅十分反感,還處罰過造謠的下屬。如今和白朮出生入死四年多,下屬們也與他們情比金堅,劉蘅早已不在意,當笑料鬧一鬧也無不可。
可最近這兩天,白朮這傢伙情緒不對路,吃了火藥似的,一點玩笑都開不起。
「可以用了。」白朮調好水溫,悶悶說了一句便要出去。
「誒誒!」劉蘅喊住他,吃力地向他招手:「搭把手。」
白朮連忙過去把他從塌上扶坐起身,見他頭暈的樣子,擔憂道:「將軍頭暈就別沐浴了,待會兒你會更暈。」
劉蘅擺擺手:「不成,平昌侯就要到了,這一身餿有失形象。」一邊說手一邊開始解衣服:「要不,你給我擦擦身?」
白朮不動聲色撇開視線:「擦身也去不掉你這身餿,還不如就沐浴。我讓小群過來看著你。」
劉蘅已去掉上衣,露出一身銅色腱子肉,站起來開始解褲帶:「不用小群,你若沒事就留下來,我正好有話問你。」一邊解,一邊走入放置了浴桶的屏風裡。
雖有屏風,但帳中火光充足,光線能穿透絹面,清晰看到裡面的風景。
白朮將臉朝向另一側:「將軍請說。」直到傳來水聲,眼角餘光看見男人的身影沉入桶中,才回過頭來。
「你家裡,是不是有什麼事?」
白朮聽了一愣。
劉蘅繼續道:「還是後悔了,想回去做太醫?」
聽著劉蘅平和的聲音,白朮體內的棉棉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回答。
要按照白朮本人的話,會連忙否認,並義正言辭告訴將軍,他已決心一輩子跟隨他,在他麾下做救死扶傷的軍醫,希望將軍不要質疑他的忠心。
可問題是白朮被她這個紫藤精靈霸佔了神志,她的確一直在思慮怎麼從這裡離開,回去做她的太醫。
然而,可惡的是,就算劉蘅支援她回去,她現在也沒辦法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