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節(第1/3 頁)
洛淮之漸漸止住咳嗽,用帕子拭了拭,聲音微微沙啞,道:“事已至此,有什麼不能說的?”
洛澤之疑惑道:“可你之前還大費周章讓人去大理寺改卷宗,我還道你想讓他把矛頭指向秦躍,如今怎麼又說出來了?”
洛淮之輕咳兩聲,道:“他自己親自查到,與我親口說出來,能一樣麼?”
“啊?”洛澤之滿面不解:“怎麼不一樣?”
洛淮之簡直懶得看他,道:“罷了。”
洛澤之有些委屈,他似乎又被自己的大兄給鄙視了。
……
七月初二清晨時分,正是要上朝的時候,天色未明,大臣們正聚集在宮門前,等候開門,他們低聲交談著,說起近來發生的事情,不時頻頻搖首,皇上中了毒,一直不見好,半個月過去了,一直未能有訊息,想來是情況不妙。
最不妙的是,冶帝登基不過數月,連儲君都未立啊,這若是突然有個什麼事情,朝中大約就要變天了。
一時間眾人心緒活絡異常,他們愁的不是冶帝快死了,而是他死了之後,接下來會是如何局面,他們能否搏一搏?
有人喜,有人憂,有人暗中盤算,有人勝券在握,各懷心思,面上還要作出一副擔憂天子的表情來,端看誰演得更好。
正在這時,一頂青篷小轎自遠處而來,眼熟的緊,這不是洛御史的轎子麼?眾人立即閉了嘴,與從前不同的是,也有一眾官員迎了上去,與轎子裡出來的洛淮之拱手見禮,口稱洛大人,言談之間帶著幾分熟絡。
宮門開了,今日依舊不上朝,眾官員們十分有序地入了皇城,各自上值,開始一天的工作,洛淮之回了御史臺,在書案前坐下,一名小吏過來,開啟香爐的蓋子,準備替他點香。
洛淮之忽然開口道:“今日不必點了。”
那小吏有些茫然,緊張地解釋道:“大、大人,這是宮裡頭吩咐一定要點的,小人不能做主。”
洛淮之掩口輕咳幾聲,他前陣子被洛嬋磨得,終於告假去了一趟雲臺寺,住了幾日,請不悟大師看診,如今他的毒仍舊未全好,但是已無大礙,只是今天必須回來。
他咳罷了,才看向窗外,忽然道:“你聽。”
那小吏便只好跟著抬頭,側耳細聽,一陣洪亮的鐘聲遙遙傳來,鐺——
他手中的香爐蓋子跟著落在了地上,發出了哐當之聲,小吏猛地跪了下去,拼命磕頭道:“大人饒命!大人饒命!”
洛淮之微笑起來,道:“下去吧。”
那是護國寺的鐘聲,冶帝遇刺,身中奇毒,無力迴天,終於駕崩了,眾臣震驚,接二連三自班房內出來,仰頭看著瓦藍的天空,鐘聲在皇城上空迴盪,久久不息。
要變天了。
遺詔曰,從來帝王之治天下,未嘗不以敬天法祖為首務,敬天法祖之實,在柔遠能邇,休養蒼生,共四海之利為利,一天下之心為心……□□、太宗創垂基業,所關至重,元良儲嗣,不可久虛,朕長子明鉦,董氏妃所生,岐嶷穎慧,克承宗祧,茲立為皇太子,即遵典制,持服二十七日,釋服即皇帝位,特命內大臣季呈禮、洛淮之、符左、姚子安為輔臣,拜原定遠將軍遲長青為兵馬大元帥,總領軍政,掌征伐,伊等皆勳舊重臣,朕以腹心寄託,其勉矢忠藎,保翊衝主,佐理政務,佈告中外,鹹使聞知。
太和殿前,冶帝的遺詔一公佈,便引起群臣譁然,季呈禮、洛淮之等人不必說,自是冶帝的心腹臣子,無可爭議,但是這定遠將軍遲長青,不是早幾個月前就死了麼?
如洛淮之一派大臣自是清楚其中的來龍去脈,閉口不言,但也有一些被矇在鼓裡的愣頭青不明白的,當即提出了異議,要看那遺詔,宣讀聖旨的太監也不含糊,大喇喇把遺詔往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