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夢囈(第1/3 頁)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陳家煦說,表情看不出來喜怒。
他又說:“發現不了吧。”得到肯定的回答,他掛了電話。
他失敗了。殺掉林成濟。
他在學校裡認識了一個有點門路的朋友,家裡有人在北京刑警總隊。陳家煦管他叫“毛哥”。
毛哥長得像一隻猴子,還是把頭毛染得五顏六色、二五八萬那種。陳家煦第一次見他是在新生的文藝匯演上,表演人員的休息室裡,毛哥抽著煙大搖大擺走進來。陳家煦攔住他:“這裡不可以吸菸。”
毛哥貼近他,把一口煙噴到他臉上。
“晚上南香四街見。有膽就來。”
陳家煦去了。毛哥和他說:“逼崽子,別在毛哥面前裝了。毛哥的鼻子靈的很,你聞聞你身上那股騷味兒,蓋都蓋不住。”
陳家煦就真的沒裝了。他不再溫和可謙地笑,而是直接從地上撿起一塊板磚,往毛哥腦門上砸了下去。
那天晚上,那個小巷裡只有他們兩個人,陳家煦和毛哥打了一架。到後來,他被揍得站不起來,鼻青臉腫,仍然扶著牆,顫巍巍地站起來。
毛哥大笑了幾聲:“我知道我們是一類人。像我們這樣的人,即使考上了北大,也他媽是爛命一條。”
之後,莫名其妙的,陳家煦和他越走越近。
陳家煦看不起毛哥這樣的人。
但他和毛哥在一起的時候,有時候,覺得很輕鬆。不用嘴角一直彎成特定的弧度,不用曲意逢迎地說些場面話。
毛哥有一次喝醉了,和他說,如果陳家煦有什麼看著不爽的人,他可以幫他把人搞死。
“只要沒什麼硬背景,中央黨校親屬之類的。”毛哥大著舌頭說。
陳家煦本來沒有殺了林成濟的念頭,直到那天晚上,陳家煦站在陽臺上,赤腳,沒開燈。
地板很涼,但他好像感覺不到一樣,目光緊緊盯著窗外的小徑。
他看見昏暗的路燈下逐漸顯現出來兩個人影,是尤溪和林成濟。
兩人正說著什麼,尤溪不時微笑,兩人相伴而立,一高一低,看起來登對極了。
陳家煦無聲地看著。他的心臟好像靜止了,又好像膨大了,鋪平在無邊無際的夜裡,一切都變得粘膩。
不知尤溪說了什麼,兩人不說話了,只是看著對方。
然後,陳家煦看到,尤溪抬起腳尖,在林成濟側頰輕吻了一下。
一瞬間,整個世界靜止了。一根細長的針沒入陳家煦的身體,他的心臟合攏了,這根針和他的心臟牽扯得血肉模糊。
他一瞬間幾乎難以抑制自己,立馬,從廚房拿起那把最鋒利的剔骨刀,跑出去,沿著那個男人的後脖頸,一路劃開他的身體,把他整張皮剝下來。
剝下來…就是這樣。
但他還是靜靜站在那裡。良久之後,他轉身回屋,打通了毛哥的電話。
他要殺了林成濟。
但他們失敗了。本來,整個計劃天衣無縫,那個角度正常來說,林成濟是躲不過的。
但是林成濟命太他媽大了。
何況,他們兩個學生,做這種事情,說真的,也不過是初出茅廬。
陳家煦撥出一口氣。他閉上了眼睛,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。
沒必要,實在沒必要,自己之前太著急了。如果暴露的話,自己就會永永遠遠離開尤溪,失去一切。
但是林成濟的出現,確確實實打亂了他的計劃。
看來,有些事情要儘快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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尤溪打聽到了陳家煦離開那天晚上負責實驗室的老師。
“請問您,那天晚上家煦一直都在實驗室裡嗎。”她頓了頓,“我是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