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節(第2/3 頁)
抵達邊緣地帶時已近深夜,炎獄或許是被打得沒了脾氣,慢吞吞挪著步子走入林地深處,將龐大的身軀徹底隱沒在了暗紅色的焰樹間。
這趟鐵山之行雖說萬分驚險,卻也收穫頗多。崔望潮可能是覺得自己偷刀不成反而掉溝裡的行為比較拖後腿,沒再提柳辭醉的事,只蔫蔫跟在金泓身後,準備回春潭城。
四人都不願在林地邊緣湊活休息,便又趕了一夜的路,直到天亮時才分道揚鑣。
謝刃與風繾雪尋了個小村落歇腳,村口大嬸見來了兩名風塵僕僕的小仙師,很熱情地就把他們領回了自己家,又送來兩桶沐浴熱水,自己忙活著去煮飯。
謝刃追出去叮囑兩句,又付了玉幣,回屋就見風繾雪已經將他自己浸到了浴桶裡,兩隻纏著繃帶的手搭在兩側,碰不得水。
於是謝刃道:“你先泡一會兒啊,我先洗乾淨了就來給你洗頭。”
風繾雪靠在邊沿看他脫衣服,到只剩一條裡褲時,謝刃不得不後退一步委婉提醒:“你一直這麼盯著我,是不是不大妥當。”
風繾雪問:“畫畫不讓人看,沐浴也不讓人看,你怎麼這麼容易害羞?”
謝刃厚臉皮了十七年,還是頭一回被人與“害羞”二字聯絡在一起,簡直渾身不舒服,於是解釋:“我不讓你看畫,是因為我畫得難看。”
“那不讓我看你脫衣服呢,是因為你長得難看?”
“我沒有不讓你看我脫衣服,我是不讓你看我脫褲子。”
“嗯,一樣,難看嗎?”
難看是不難看的,但好看也不能給你看啊!於是謝刃抽過一條布巾:“閉不閉?不閉我捂你眼睛啦!”
風繾雪往後一靠,微微側過頭。
片刻後,水聲“嘩啦”一響,謝刃將自己整個浸入水裡,舒服地出了一口氣,他將下巴搭在桶沿,眼睛很亮,笑嘻嘻的。
風繾雪便想起了先前寫給師兄的那封信,甚是可愛。
結果下一刻,謝刃就屈指彈過來一串水珠。
“……”
也甚是討嫌。
謝刃叫他:“你過來一點,我幫你洗頭。”
風繾雪背對他靠在桶沿,將頭微微抬起來。謝刃其實沒怎麼做過這種事,但好在不難,他迅速總結經驗,只要將對方當成易碎的琉璃小人,怎麼小心怎麼來就完全沒問題。
過了一會兒,風繾雪問:“你在想什麼?”
謝刃替他將溼發挽起來:“想那三把劍。”
風繾雪轉過身:“你想要?”
“南山神劍誰不想要,可又捨不得我自己的佩劍。”謝刃道,“雖不是什麼上古神物,但當年我爹送出祖傳的芳檀木大櫃,才請來了最好的煉劍師,我娘又將她陪嫁的整套紅蓮首飾都拿出來,投入爐中熔成劍心,用三十天煉出了這把劍。當時師父恰好來家中接我,他想給這把劍取名靜心,我娘卻不肯,說八十歲的老頭子才要靜心,她盼我能無拘無束自在逍遙,便給這把劍取名逍遙。”
把竹業虛氣得夠嗆。
風繾雪點頭:“你娘沒錯,逍遙也很好。”
謝刃又問:“你的劍呢?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用玉劍。”
風繾雪道:“是師父送我的,叫雲破月來花弄影。”
謝刃被這七個字的劍名震住了!而更加震住他的是,按照風繾雪一看詩集就困的風格,怎麼會喜歡雲破月來花弄影這種文縐縐的名字,哪怕叫好大一把劍呢,也更合理。
風繾雪解釋:“是我師兄取的名。”
而木逢春對於喜歡的、珍貴的東西,向來是不吝字數的,十分大手筆,比如說風繾雪目前養在長策學府的那匹小母馬,芳名“酒困路長惟欲睡”的,前身就是二師兄的一匹矮腳小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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