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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現在還清楚的記得,羅峻熙前腳離開家門,後腳婆婆就去新房,劃拉劃拉將她的衣物收拾出來,包袱幾下給捆好,一手倆,扛著就給扔到磨坊東屋炕上。
那神情、那姿態,且嘴上說著:
「你知曉我家是被逼無奈、外面傳成那樣才不得不娶你過門的吧?既然知曉,我告訴你,就自覺點兒。我兒子眼下讀書最要緊,我們家壓根兒沒想在他科舉前成親,成親耽擱念書。再者說,你歲數還小,甭惦記那圓房的事兒。」
小麥曾分析過這段話的本意。
其實本意就差明說:你要點兒臉,別跟個狐狸精似的碰我兒子一根手指頭。
於是,她自打那以後就自覺,很配合婆婆,躲著峻熙哥。
當然了,峻熙哥在縣裡書院也很少回來。
想起那段往事,再看向婆母現在爬到她住那屋的炕上,將曾經扔到屋裡的東西又自己收拾起來,和那天在新房一樣動作麻利,只是這回是給「她」收拾回去。
左小麥以為只自己想起了那一幕,卻不知羅婆子拿著那熟悉的被褥,也想起來了。
這被褥,還是她當初給找的。
再回憶起自己曾警告過小麥的話,一時臉上有點兒不自在,就是不太明顯。
同時,在心裡再次覺得,小麥憨厚。
羅婆子一邊卷被褥,一邊琢磨:
咱將心比心,換成咱被婆婆那麼對待,眼下婆婆又巴巴的將東西收拾回去,吐出的話跟放屁似的不做數,換作那愛咬尖兒的兒媳,眼下夫君又要指望自己孃家,有倚仗,即便沒有張嘴就說出一些難聽話,也會臉上帶笑、實際心裡很不舒服地裝傻充愣埋汰幾句:
「娘,不是你老說的嘛,我咋能回去呢,住在一起多耽擱夫君念書……」
咱會尋思:總不能你攆我出去,我就要出去,你讓我住一起,我就住一起,為那口氣,指定也會陰陽怪氣兩句。
其實,小麥要真那樣做,她眼下也要聽著那小話兒。
然而,沒有。
羅婆子掃眼小麥。
她那個傻兒媳正實實在在搬家,不用她囉嗦,就將東西收拾乾淨的,還將擺在窗臺上種的小花都給搬到兒子那屋。
你說,一個女子,你這麼主動幹啥,也不怕個羞。
不知道的,以為小麥饞她兒子饞的不行了呢。
事實上,只有她這做親孃的知曉自己兒子是啥德行,那都恨不得小麥洗澡,他去偷瞅,是她兒子饞小麥。
扯遠啦,咱就說這個事兒。只能說,小麥憨厚,沒揭她短,也沒擺譜。
這種複雜的心情,讓羅婆子脫口而出對小麥道:「歲數小就是好啊。」
歲數小的新媳婦,就是比那過門多年的兒媳婦好教。記仇也好哄。
「嗯?」
「嗯什麼,沒和你說話。對啦,你回來幹啥?是稀飯讓你回來的?」
小麥說不是,峻熙哥不知曉她回家。
想起外婆囑咐的,要嘴甜些,小麥道:「我惦記您,正好我孃家玉米收口了,娘,那玉米可大個頭啦,我去給您煮上,您嘗嘗。」
「先別忙那個,我問你,這幾日咋樣。」
小麥自然實話實說,昨兒獵豬,有撞吐血的,兩位姐夫也受了傷,大姐夫怕朱家祖父看見傷口,都沒敢回家。
倒是羅峻熙,依舊被兩位姐夫護的好好的。
至於今天,一早就走了。
「娘,您是不知曉,不早走不行。豬會攆地裡去。
夫君當著村裡好些人的面前跑。要是跑的不快,遊寒村的莊稼就會被禍害。真是後怕。
昨兒外婆還說,要是真禍害了村裡的莊稼,要是再被人發現是峻熙哥招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