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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錯不了。」有人大聲道。
一個喊起來,好些人也跟著說,一定錯不了,都榜首啦,開玩笑,那是一般學問能考出來的嘛。
氣氛極為熱烈。
羅婆子在這份祝賀聲中,聽著那吵吵嚷嚷,看著那一張張臉,眼圈卻一下子紅了。
一幕幕、一步步供孩子讀書的畫面似浮現在眼前,當孃的哭了,感覺才上來那股激動勁兒。
「嬸子……」羅母拽著秀花的手,之後再說不出話,只顧抹淚。
又拽把白玉蘭的手:「他岳母……」
白玉蘭心軟,挺感同身受,也扯袖子抹把眼淚,跟著勸道:
「這不挺好的,快別哭。說實在的,我之前想過峻熙能考上童生,但沒敢想是榜首,那第一哪是那麼好當的,就一個。卻沒想到他是真爭氣。我還聽那官差說,一般榜首很少有考不上秀才的。明年二月也錯不了。」
羅婆子嘴上應著不哭了,大喜的日子哭啥,可是那眼淚卻像不爭氣似的,連說話聲都帶著哭音:
「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,聽別人說恭喜話真挺樂,也挺飄的。可是一見到你們……嗚嗚,我就想哭。你們知道有多不易,只有你們,才知道他能考下來有多不易。」
是啊,自家人才會知曉自家事。
羅婆子心想:
為了今天,那蛇啊豬啊。
還有以前,甭管幹啥,家裡都不敢有個動靜,一天天就是吃飯、睡覺,念書。
孩子爹的忌日,像別人家很重視要從早忙到晚,她家,不行。
不是兒子不同意,是她不讓,有多出的那半日要念書。
她就在稀飯他爹的墳前說:「別挑理,別說你啦,就是我這個活的,吃五穀雜糧的會生病的,這些年一次次病了也從不告訴他,耽擱半日會少作學問。」
還有外面無論颳風還是下雨,她一次次送兒子翻山越嶺給送出去唸書,從沒有耽擱。
哪怕稀飯兒摔到大泥坑裡膝蓋摔壞,她咋不心疼呢,那也要硬下心腸催促著:「兒子,快點兒跑,你忍忍疼,看去晚了,先生罰你。回頭娘再給你抓藥。」
可以說,為了能學出名堂來,為了今日,她這些年很不容易,她兒子也不容易。
秀花難得的拍拍羅母的大腿安慰,正要張嘴說點兒啥,里正五叔那面忽然喊她們這桌女眷,說來人了,要給介紹。
誰呀,又有誰來啦。
就是那賣羊的赤水溝子村的,有一戶家境挺殷實的人家,兩口子領著十三歲的兒子來恭喜。
先介紹關係,總不能不熟悉就說話吧。
左家有一位已經死了姑奶奶,不是左撇子家這頭的,但論親,都姓左,左撇子也得叫聲四姑。
那四姑的老閨女是這兩口子的婆婆,婆婆也死了,以前見面不咋說話,關係太遠了,連著筋的又都死了,那家人平日為人還有點兒牛逼哄哄,然後兩口子今日卻不請自來了。
來取經。
為的是兒子也念書嘛,想找羅峻熙教兩句。
姿態放的很低,見到左家人和羅母就說:咱哪敢耽擱童生榜首做大學問,只勉勵兩句就成。
說孩子就喜歡他羅哥哥。總想說兩句話,還不好意思打招呼。借著今日大喜,又有這親屬關係在,本就該多走動,這才來沾沾光。
秀花:「……」
心想:
撇子那五叔可真沒正溜,真能給沒事找事。
十三歲才學到哪,又不著急下場。
還能教怎麼考童生啊?現在說,那孩子能記住?再說小孫女婿他也沒在呀,你就給應這事兒。
憑啥你們那頭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,要她小孫女婿憑白費吐沫星子,趕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