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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此同時,大屋裡。
夜很深了,隔著中間隔板,白玉蘭在炕這面翻個身,秀花在那面翻個身,可見都沒睡著。
白玉蘭伴著左撇子的呼嚕聲,琢磨著那說變就能變出來的水,直到現在還無法置信呢,思維又控制不住的朝仙兒啊鬼兒上面聯想。
難道她家女婿們上輩子本是世間逍遙的仙兒,倩女幽魂欠女債,這輩子都給她家做了女婿來還債?
不對,哪有逍遙的仙兒那麼窮的。
也不對,不是的話,那別家女婿咋不能招來牲口,更不會變出仙水。連她大女婿也一夜之間變得極為有擔當和能耐。
總之,無論是鬼是仙兒,找點空閒,找個時間,領著女兒女婿們應該去墳地看看。
帶上笑容,帶上祈願,準備個豬頭,帶上紙錢,將招豬和神水的煩惱給祖先們念念。
隔板那面的秀花,此時想的卻是,她往後該怎麼幫仨外孫女籠絡住孫女婿們的心。
甚至,越想越深。
秀花總覺得一輩子去迎合,去用小情小調伏低做小籠絡沒啥大意思。
還不如讓仨外孫女變得越來越好。
女人家,尤其到了她這個歲數,最該明白的就是要是不缺吃少喝,不指望男人家吃飯,還迎合誰啊?誰值得我迎合呀?誰能配得上我呀。
所以還不如想招讓外孫女們立起來。
比如眼前,小豆和小麥倒是好說,即使籠不住,那倆外孫女婿暫時也不敢支稜毛,一個親一口就能被關起來的,一個在生死線上掙扎。
倒是大外孫女小稻,看來得引著那丫頭學會把死住男人家的錢袋子,最好想招往後能比大德子還有錢。
秀花琢磨的腦瓜子疼。
女人力氣不如男人,種田不如男人,這個世道正經人家的女子也不能太過拋頭露面。別看窮苦人家就那麼滴了,稍稍日子好過的人家都講究這個,沒等女子做出些啥呢,自家男人先不樂意,這世道就是如此。
等等,那個水能不能掙點兒錢呢,讓她們姐仨幹點兒啥。還只能是她們姐仨會。
「娘,你還沒睡吧?」白玉蘭忽然在炕那面叫道。
「嗯?」
「有了那個水好啊,聽豆說,好像對身體好,你往後多喝些。」
「是啊,你也必須多喝。不過,我要是多喝,又要多活好些年,你不煩我啊,丫?」
「煩,煩死啦,別當孩子們面前叫我丫,你快睡覺吧,翻身翻的我都沒法睡。」白玉蘭說完,率先閉上了眼,嘴角卻悄悄翹了起來。
秀花卻被閨女這話說的,又開始琢磨自己的身體情況。
她早在來之前,就知道自己身體有點兒不好,人家郎中說是胃。
她就在上個老頭死前,說的明明白白,說你要是真對我好,就給我出個和離書。
我不在你家待著,我要去尋我閨女。
你也不用臨死遺言囑咐你幾個兒子必須給我養老,用不著。他們不膈應我,我還不想讓他們養呢。
因為這件事兒,還給那老頭氣的不行,明明還能再活七日的事兒,聽完她這話氣的,就活了三天。
斷斷續續的喘息指責她,你這些年不生一兒半女,你吃那些藥,別以為我不知曉。哪怕是臨死放不下,都給你安排明明白白的,你的心依舊不在這裡。
是啊,不在。
秀花想起這事兒,唯一後悔的就是,在那老頭臨終前那幾日,她做了回真實的自己,真面目一露,瞎了不少錢。要不然那老頭臨死,能單獨再給她一些傍身銀錢。
就這樣,她來啦。
來的一路,其實沒怎麼吃東西,稍微冷硬的食物,她就像胃酸似的一整夜難受。直到閨女家喝點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