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滿山小心翼翼碰碰小豆,「媳婦?」
小豆被他累得昏過去。
唉,行了,管咋滴整上了。
滿山給小豆蓋上床單,點著驅蚊草,戀戀不捨的摸摸媳婦臉蛋,這才不情不願下炕。
要依著他,他現在最大的夢想不是蓋房,也不是掙銀錢,而是天天和小豆躺炕上。
楊滿山一手倆筐,拎著四個筐,大黑天的,頂露水摘菜。
與此同時,早就到了山腳下的掰苞米三人組,又停下腳。
這點兒路走的那叫一個艱難,因為秀花總想上茅廁。
白玉蘭正在和秀花打商量:「娘啊,不能再憋憋嗎?眼瞅那村裡有人影晃,沒幾步路就到家,到家再上中不?讓人瞧見多不好。」
中個屁,要是能忍住,誰願意在這露天地撅屁股。
秀花憋的臉通紅,滿身虛汗,「你快點兒,用那幾個筐給我圍起來。」
左撇子朝遠站站,聽出岳母的著急,急忙將肩膀的筐卸下。又用腳踢了下玉米筐:「有廢話的功夫都圍上了,快些。」
人有三急,他倒是挺體諒岳母的。
但是終歸不能過去幫忙,歲數大也不行啊,只能背過身催促白玉蘭。
白玉蘭一邊忙乎用筐將老孃的屁股圍起來,一邊嘴不停的埋怨,張嘴就來:
「我算是看出來啦,您老是享福的命,啥也幹不了。
你瞅瞅,這一天,你都幹啥啦?竟蹲茅坑啦。
讓你幫幹點兒活,不夠給俺們幫倒忙的。往後你別跟著來。
這點兒山路走的,再算上白日那兩回,六次啦。」
還懷疑親娘:「你這是在山上偷吃什麼了吧。娘,你到底又偷吃啥啦,要不然咋別人沒啥大事兒,你這說蹲就得立馬蹲。」
秀花被這番話氣的,頂嘴道:「對,全是我不對。趕明家裡有啥孬事兒都是我招的,哪怕是你老爺們身體不好也全是被我氣的,沒有你老爺們和你幾個閨女的錯,你滿意了吧?全賴我。」
白玉蘭一噎,舉著火把站在親娘面前。
秀花抬眼:「你站在這裡聞味兒吶,起開,煩我,你還不躲遠點兒。」
「不起,你當我願意聞臭味兒?我是怕荒草地有蛇,就這麼照著吧,也免得你拉腿軟站不起來再一屁股坐回去,那我可有事兒幹了,伺候完小的還得伺候老的,還得給你洗衣裳。你抱著我腿蹲著拉。」
其實秀花早就拉腿軟了。
這一路也都是白玉蘭攙下來的。
玉蘭那瘦弱的體格,真是寧可自己背著玉米筐摔倒,都不讓她娘滑倒。
還有晌午捉野鴨子那陣,秀花在那面嗷一嗓子,按理左撇子那片苞米地離秀花距離最近,應是能比白玉蘭跑的更快。
但玉蘭卻是第一個向她娘那裡沖了過去。
等到秀花喊是野鴨子,快抓鴨子,玉蘭才被左撇子反超。
娘倆就這麼一個蹲在,一個低頭盯著,正倆倆相望時,不遠處拐彎那裡傳出車軲轆聲。
白玉蘭說:「壞了,來人啦。」她眼下吹滅火把,還來不來得及不被瞧見。
噗噗,幹吹,火把也不滅。
倒不是擔心來人瞧見玉米,筐上面都蓋著簾子。
是擔心她娘隨處大小便被看見,一把年紀也是女人不是?往後多沒面子。
秀花動作更快,慌的伸手就將閨女頭巾子扯了下來。
「幹啥呀娘,你不能拿那個擋屁股。」
擋什麼屁股。
秀花將頭巾子一把捂臉上。
只要能擋住臉,哪怕是被人瞧見屁股也不要緊,她就有勇氣裝作不是她。
「五叔,那啥……才回呀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