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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剛把午餐端進來的韓城笑了一下，佯裝不悅道：「不許看，我吃醋。」

嬰諾把手機放到一邊，眼睛清清亮亮，像是湖水裡的琥珀：「韓先生，你是不是後悔當時沒有和我分手了？」

每天像個男保姆一樣端茶倒水，是不是太有損形象了呀？

韓城將裝著雞湯的瓷盅開啟蓋子晾著，然後走到嬰諾身邊坐下：「沒錯，是後悔了。」

「啊？」嬰諾撇撇嘴，有點不高興了，「這樣的男朋友留著過年嗎，分手分手。」

男人垂眸笑了下，用掌心握住嬰諾有些涼的腳丫，深不見底的眼睛裡氤氳起複雜的情緒：「如果我現在答應分手，你願意好起來嗎？」

你曾經說你得了不分手就會死的病，現在我信了。

所以，我現在答應分手，你願意好起來嗎？

嬰諾愣在原地，心裡泛起針扎一樣細細密密的疼痛。

韓城眼裡的悲傷被他很快掩蓋下去，他俯下身親吻嬰諾眼角的淚珠，輕鬆地笑起來：「傻小孩兒，我開玩笑的。」

分手進度值又漲了，已經到了85。

時間如流水般匆匆而過，轉眼又到了一年冬季，嬰諾卻已經到了彌留之際。

從整日整日的昏睡中醒來，嬰諾的視野逐漸清晰，一睜眼就看到韓城那張熟悉卻又憔悴的臉。

他艱難地動了動手指，想要摸一摸男人放在一邊的手，卻無論如何也提不起力氣。

韓城笑起來，和從前一樣溫柔平和，只是可以看到他眼尾多了幾條紋路，讓他莫名多了幾分成熟男人的韻味，「睡了這麼久，肚子餓不餓？」

嬰諾已經說不出話來，他直勾勾地盯著他深愛的男人，目光貪婪。

「這麼看著我做什麼，」韓城握住嬰諾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，笑吟吟地開著玩笑：「餓得想吃人啊？」

嬰諾緩緩地點了點頭。

他覺得全身上下的知覺正在如潮水般褪去，身體裡像是被灌滿了氫氣，不受控制地向空中飄起來。

「累了就走吧，」韓城將臉埋在嬰諾的肚子上，平靜地感受著他越來越急促的呼吸，靜默了半晌，突然說了一句：「我不留你。」

嬰諾愣了愣，視線裡卻突然一片白茫茫。

他驚慌失措地想要坐起身，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不知何時變成了透明。

系統：「分手進度值：100。恭喜宿主獲得500點積分，任務圓滿完成。」

嬰諾漂浮在半空，看著韓城趴在自己的屍體上睡著，笑著笑著卻流出了眼淚。

他知道了為什麼會突然滿值。

那是韓城的成全。

因為深愛，所以成全。

第32章 第一隻嬰諾

「小蘇哥, 小蘇哥，您的外套——」助理小齊手裡抱著一件超級厚重的羊絨外套，以百米賽跑的架勢從攝影棚裡狂奔出來, 洪亮的喊聲把路邊的野貓都嚇得蹦了半尺高。

嬰諾正在和jane聊著過兩天要去參加的真人秀, 聽到動靜後停下來等他, 然後就被對方如臨大敵的樣子逗笑了：「別這麼毛手毛腳的, 我又不是紙糊的, 被冷風吹一下真的不會怎麼樣。」

小齊長得虎頭虎腦，是個來自農村的老實孩子, 他是被韓城從十幾個助理人選裡挑出來佼佼者，原因只有一個，那就是特別聽話。

然而這個聽話不是聽嬰諾的話, 而是聽韓城的話, 他就像個忠誠計程車兵一樣, 只聽韓大佬的指令。

比如上次嬰諾鬧牙疼，韓城便從此不讓嬰諾吃糖, 然而有時候癮頭上來了忍都忍不住，嬰諾便悄咪咪地鑽進別人的化妝間裡吃, 吃完了以為自己得逞了正得意呢, 然後被小齊聞到了嘴巴里的甜味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