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(第1/2 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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紀淵眯起眼睛,收斂如鷹似隼的銳烈眸光。
他抓起旁邊的腰刀,大步走過去撥開門閂。
只見七八條人影擠在外面,帶頭的正是北鎮撫司總旗許獻。
藍補子鬥牛服,倒三角眼,三十五六的年紀,虎口有層厚繭子。
粗略而快速的掃了一眼,紀淵捕捉到不少有用的訊息。
是個用刀的練家子!
他心想。
“許總旗?你怎麼來了?”
紀淵木著臉堵在門口,維持著原身的孤僻性格,平靜問道:
“是北鎮撫司有什麼急事嗎?要喚我回去?”
看到紀淵當真安然無恙,立在門口的許獻臉色一變,擠出笑容道:
“聽說九郎你在永定河碼頭和漕幫的人起了爭執,給羅烈打傷了,那賊子著實可惡!
我本該早兩日就過來看望,但北鎮撫司衙門的事務繁忙,耽擱到了現在,真是對不住。”
說得是情真意切,字字動人。
若非紀淵有過一世的磨鍊,知道人心險惡,興許會信上個幾分。
他微微低頭,不讓人看見臉上表情,語氣死板的說道:
“許總旗言重了。我技不如人,被那漕幫羅烈羞辱,墮了北鎮撫司的名聲,這些與你有何干系。”
聽到這句話,許獻暗自鬆了一口氣,臉上的笑容更盛。
看來這紀九郎還不清楚是自己和漕幫串通,設計做局謀害於他。
既然沒有敗露,那一切都好辦了。
“話雖是這麼說,可永定河碼頭在平安坊,本不屬於你的巡視地界,若非我讓你幫忙……
唉,總而言之,九郎,是我對不住你,今天特地拿了千金堂的虎骨、鹿茸,給你補身體。”
許獻讓開身子,叫幾名隨行緹騎把大包小包的補藥拿了過來,然後笑道:
“九郎,外面風大,咱們進去說。
漕幫的羅烈是個狠角色,通脈二境武者,你捱了他一記鐵砂掌,怎麼好的這般快……”
許獻反客為主,領著七八條壯漢往院子裡面走。
那幫身強力壯的帶刀緹騎跟著進來,笑呵呵、鬧哄哄的,就把紀淵架住了。
“一共九個人,差不多都是外煉,許總旗稍微強一點,摸到內煉的門檻了。”
紀淵默不作聲,任由被推搡著坐回屋裡。
嘎吱!
房門合上。
本就不太寬敞的正房,一群人湧進來立刻顯得狹窄逼仄了。
“許總旗這不像是來看望我,倒有點捉拿犯人的意思。”
紀淵故意露出一絲激憤,身後站著兩條大漢按住他的肩膀,讓其乖乖地坐在長凳上。
那口腰刀也被解了,丟在一旁。
其餘人圍成一圈,神色各異,或是冷笑,或是憐憫。
在他們看來,紀淵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。
任憑宰割,掙扎不了!
“九郎,咱們無冤無仇,說實話,我也不想這樣做。”
手底下的狗腿抽出一條長凳,反覆用袖子擦了幾遍,許獻大馬金刀坐了下去,盯著對面的遼東少年郎,嘆氣道:
“我知道遼東人硬氣,是頭頂天、腳踩地,脊樑骨寧折不彎的好漢子。
你父親在德隆商行當暗樁,一家老小死個乾淨,才掙來了百戶的位子,很不容易!換做是我,也不會隨便放手,交給別人!
可人在屋簷下,不得不低頭,能有啥子辦法?咱們這些沒出身的泥腿子,從來都是這樣的活法。”
這位總旗大人沒有立即動手,反而好聲好氣苦勸,頗有些苦口婆心的意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