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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方才聽到有小太監說他母親死了……他不肯信便偷了內宦袍和令牌……然後在這裡,被人扯住了。
眉頭微微蹙了起來,眸中漸漸恢復往日的清冷,朱辭遠垂眸朝扯住自己衣角的人看去……
一張稚氣未脫的臉,被雪光映得瑩白,左頰上幾分紅還沾著些雪沫,那人趴在細雪堆裡,仰起頭來委屈又可憐地看著自己,風燈暖黃的光芒把她狼狽的碎發烘得有些柔軟,帶著些許光亮的唇瓣被她輕輕咬著,眼中似乎還鋪了層像是眨眨眼睛就會溢位來的水光……她好像很疼,又好像很委屈……是自己把她撞倒了嗎?
在不知不覺中,他的臉色溫和了些,眉眼間帶了幾分關切。他撥開下擺蹲下身,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了出來:
「疼得厲害嗎?還能站……」
他的聲音在冷風中顯得有些溫和,只是話還沒有說完,懷恩抓住時機將早已攢在手中的雪球猛得朝朱辭遠臉上砸去。隨後兩手在雪地裡一撐,人就一骨碌站了起來。
饒是朱辭遠反應再快,拿袖子一擋。只是內宦袍到底不是他平日裡穿慣的直裰,袖口為了做活方便,很窄。雪球砸到他的手臂上,碎開,濺出的雪沫星星點點地落在他的臉上和頸中。很冰涼,帶著些許砭刺面板的冷。
待他放下袖子,卻見方才那一臉委屈的人此刻早已換了個模樣。
懷恩搓弄著被冰得通紅的手,低下頭來朝掌中哈幾口白氣。大概感受到了朱辭遠打量自己的淡漠目光,便嘿嘿壞笑了兩聲,抱臂得意洋洋地看著他,揚了揚下巴,挑起的眉眼鮮妍又張揚:
「怎麼?撞了爺,還想拍拍屁股就走?」
方才那楚楚可憐的小模樣竟是半分也瞧不見了。
朱辭遠這才看清了她身上的貼裡,原來是個小太監。
他今夜的心情實在算不上好,甚至,沉重的連心情都談不上。方才竟然對一個小太監起了惻隱之心……他自己也覺得今晚的他有些糊塗了。
朱辭遠拍打了幾下沾到了衣袖上的雪,站起了身,不願再在這裡耽擱下去。
「說你呢!懂不懂規矩!」懷恩見這人又要走,蠻橫地拽住了他的袖子,語氣不善。
朱辭遠蹙眉轉過身來,懷恩這才發現對方比自己要高上一個頭,還長得頗為清俊。不禁有些氣短,便故作氣勢清了清嗓子,把腰桿兒又挺直了幾分,挑釁般地抬起下巴,迎著對方已有些冰冷的目光刺了回去,鼻腔中不悅地輕哼了一聲。
這一切,落在朱辭遠眼中也不過是副色厲內荏的模樣。
「放開。」朱辭遠深看了她一眼,臉上帶了幾分淡漠。
不知為何,懷恩被這如有實質的一眼看得心中有些發毛,恍惚間竟然覺得這一眼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之感,像是上位者慣常的姿態和氣度。
可再仔細打量,分明就穿著件陳舊的內宦袍,身上灰撲撲的不說,袖口也有些捉襟見肘。她在這宮裡待了這麼多年,怎麼可能看走眼。這就是個最底層的小火者呀!
懷恩晃了晃腦袋。錯覺!一定是錯覺!晚上喝的酒上頭了!
正巧此時後頭的老二老三也跟上來了,見老大狼狽的一身雪,還以為她被人欺負了。
懷恩見幫手來了,一對三,怎麼樣自己也不會輸,一時腰桿兒更硬了,氣焰囂張了起來。
「要放手也不是不行……」懷恩笑得蔫壞蔫壞的,「要不你叫聲爹給爺聽聽?爺就當你道歉了。」
作者有話要說:
1十三所的位置,不在紫禁城內,但是在皇城內。萬歲山以北。具體的地圖發在了薇博。由於不在紫禁城內,所以管制較松。
2女主不是傳統的那種好人,就……挺欠揍的那種。急需要男主這種腹黑心黑的收拾收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