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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白了他一眼,未置可否。他這個話說得在理,可孰輕孰重卻不好說。
我與千巒同為仙僚,雖只是泛泛之交,可九重天諸仙同氣連枝,他如今有難,我眼睜睜看著卻不相助著實說不過去。最重要的是,他還是我時常掛念那個人的生身之父,於情於理,我都應義不容辭才是。
多少年前欠下的債,而今已無處償還了,若我可保他父兄無恙,那個人在天之靈或也能寬慰些許。
可話又說回來,卿夢女她丈夫與我淵源頗深,算得是莫逆至交了,而今他亦垂危,我總不能袖手旁觀,這真是進退兩難,甭管助哪方,袖不袖手旁不旁觀都得做一回惡人。令人暴跳如雷的是,這個事牽扯到了神魔正邪、人命關天的問題,不是你死便是我亡,並無一舉兩得之法,真叫人費神。
卿夢女眼觀六路,見我踟躕,生怕我臨時變卦,道:「歲神適才已答應我在先,可不能出爾反爾。你要看熱鬧儘管看便了,切勿多管閒事。這傢伙既已曉得實情,若是放過了,出去必定妖言惑眾,為保全歲神你的清譽,還是封了他的嘴為妙,以免此事洩露!」說著不住催擊,看樣子非殺神滅口不可,因唯有死人才不會洩露機密,必定取其性命才能封口。
千巒費升前雖是九五之尊、本該足智多謀。當此情景,自有脫身之法。可他帝位已失多時,又當了這麼多年的逍遙散仙,隨性慣了,一身帝王之才早已磨得乾乾淨淨。又因這一回栽在於妖魔之手,顏面大失。若是無人知曉倒也罷了,而今卻令我三個目睹了,傳出去真是丟人現眼,眼下他是鐵了心要報這奇恥大辱,是以一上來動手便不遺餘力。豈料他越是急於求勝,越是適得其反,原本發揮出來的兩三層功力硬生生折成了一兩層,鬥到後來,竟只有招架之功,沒了還手之力,眼看就要栽在鎖魂鞭下。
卿夢女見勝券在握,心花怒放,啪啪啪三鞭連出。千巒無可抵抗,只好飛躍相避,就聽砰砰三聲,洞中一陣天翻地覆,飛沙走石,跟著一個年輕的男子嗓音道:「阿爹當心!」落土飛巖中,竄出一名青年才俊,三下五除二將卿夢女的功勢接了過去,正是一直躺在冰棺材中不省人事的桑宸。
適才卿夢女那三鞭迅捷猛烈,千巒閃避及時,她卻因力氣使得太猛,致使收不住尾,三鞭齊齊擊在裝著桑宸那口冰棺上頭,誤打誤撞便將他喚醒了。
他二人齊心協力父子連心,其利卻不能斷金。別說斷金,連斷鞭子尚且不行。雖以二敵一佔了人合的優勢,仍無法克敵制勝,只與對手鬥了個不分軒輊,然十招一過,身上修為滯塞,又逐漸露了敗象。
旁觀者清,我方尚未參與混戰的三人都瞧得分明,只消時辰稍久,千巒父子非再度一敗塗地不可。兔兒心直口快,蔑視道:「他父子倆不是名揚四海的武神麼早就聽過傳聞,說是東嵐國的這兩位修為如何如何了得,功夫如何如何蓋世,怎地而今這般不濟真是百聞不如一見,呵呵。」
我替他捏了把汗,他不過是個才飛升為時未舊的新官,對前輩,尤其是正在出糗的前輩指指點點實乃年輕人的大忌,若這位前輩是個小肚雞腸的,他當場冷嘲熱諷,事後必受折磨,那千巒原來是當皇帝的,眾所周知,再沒哪個凡人比天子更錙銖必較了。常人給人取笑,至多連本帶利再取笑回來;若是皇帝給人當面取笑,非斬首示眾不可,遇到小肚雞腸的佼佼者,說不定還要株連九族。
想著兔兒沒見過皇帝,不知天高地厚,童言無忌,得體諒他,我便出來當回和事佬圓場:「話也不是這麼說,常言道虎落平陽被犬欺,神仙落了平陽被鬼欺,都是一回事。況且兩位大人上場這許久仍未敗下陣來,戰績可說輝煌。若換了手無縛雞之力的你,只怕撐不過幾招便給人家捆了。」
總算提千巒父子挽回些面子,兔兒無可反駁,訕訕一笑,換言道:「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