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·小旅館(第1/2 頁)
時黎打了輛車,現在準備去跟人睡覺。
她支著側臉看向車窗外,手指捻了肩上一縷長髮,來回繞動。
過了好久,旁邊的沉獻儀開口了,突然問她:“你帶了身份證嗎?”
時黎轉臉愣了片刻,搖頭道:“沒有……不過我知道有不用登記的那種小旅館,沒關係的,不帶也行。”
少年頸間的喉結上下動了動,乾淨的側臉輪廓也被外面的霞光給淺淺地鋪了一層光影,靜靜地垂眸看著自己的校褲。
沉獻儀是個男生沒錯,可他身上似乎還有種被放涼過的溫開水般細膩暖和的觸感。
說實話,除了在床上脫光之後要做的那種事,時黎其實不知道該怎麼去和他相處。
於是她轉頭又看了看窗外,不再看他,開口悠悠說道:“我看天氣預報說要下雨來著,今早出門還帶了傘,結果現在直接就見到太陽了,好怪,所以雨到底都下到哪裡去了?”
旁邊一點聲音都沒有,她不動聲色地側目,看到的還是一聲不吭沉默著的少年。
他不愛說話,她也不強求他開口,畢竟和一個炮友說很多話也沒必要。
時黎的童年印象之一是塗著鮮紅唇膏滿身脂粉氣的女子們,在笑嘻嘻送完客人離開後,關上門就翻著白眼開始罵罵咧咧。
每一個都是,她們在面對男人時可以同時有數張面孔。
時黎小時候偶爾在她們面前發問,為什麼沒有年輕又很好看的男人陪一些又老又醜又胖的老奶奶睡覺。
每次她們聽了都會鬨堂大笑,說因為老奶奶手裡沒錢,有錢了老奶奶也能去睡帥哥。
時黎又說,可是老頭和你們睡一覺又不貴。
她們這種時候會選擇沉默,然後讓她媽媽把時黎給抬走,扔她去其他地方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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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計程車前,時黎伸手去付車錢,沉獻儀在旁邊已經拿出了手機,又收了回去。
往旅館走時,時黎看著前面的破舊建築一臉平靜道:“這裡的路有一點繞,你要跟上我。”
他路上一直都在思考,時黎甚至能夠看出沉獻儀的某些話已經快要到嘴邊了,可最後他還是沒說,只是跟上她往前走了。
到那種60一夜的小旅館面前後,時黎讓沉獻儀在外面等她,過了一會兒,她從狹窄的小樓梯旁邊下來,把揹著書包站在樓下安靜等她的少年給叫了上去。
時黎在房間的抽屜裡找到了一盒沒開封的避孕套,拿出來丟在了床上,把房間裡的窗簾給拉上了。
這房間也就不到十平方,放了一張床後,就只有牆邊的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以及兩個床頭櫃,邊上還有個小衣櫃,裡面有衣架。
她估計眼前這位少爺這輩子都沒進過這麼潦草的房間,從他正在左右打量房間每一個起黴斑的角落就能看得出來,他在好奇,也在審視。
他待會兒就要在這種地方脫衣服了。
時黎拿皮筋高高束起頭髮,團了個丸子,擺擺手留下一句:“我先去洗澡,你待會兒也要洗一下哦。”
儘管看不到他的表情,但時黎脫光衣服清洗著自己身體的時候也覺得,這種事對他來說衝擊力或許有些大了。
她儘量不用小旅館提供的毛巾,手裡拿著胸罩和校裙,溼溼地套著襯衫就走了出來。
她正想說沉獻儀你可以進去了,就看見屋內的窗簾又被拉開了,窗戶也被敞開著,像在通風透氣。
而少爺這會兒正在唯一的那張桌子上刷題。
時黎滿臉問號,湊過去在他肩頭往下看了看,他寫的是物理。
她又轉頭看著他,開口問道:“你寫作業啊?”
他拿著筆的手指像是突然頓了一下,脖子也慢慢朝著遠離她的方向,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