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節(第1/4 頁)
</dt>
平江府的宅子都幾十年了,也沒見過屋頂破洞的。難免生出慍意,自己一天沒住進去,卻讓人住得舊了,也不知道愛護,只怕拿回來後,還得修整去一筆銀子。
但現下先拿回來要緊。她只做面色不改,支著耳朵繼續聽。
二房卓氏樂得看熱鬧,崔家宅子是表姑孃的,大陶氏自己佔著每年從公賬撈銀子,現下該還回去了,肉疼先不說,看她還能挪得動大姑母的屁股不?
整個溫家,沒有哪個是省油的燈。
但若是姝黛能與大陶氏因此事翻臉,就憑姑娘家手裡攥著的體己,便做二郎溫詢的續絃倒也可行。等圓了房生了子嗣,什麼不都是自己的了。
卓氏做關切表情道:“這種小事兒還來麻煩母親,你們做下人的也忒沒規矩。大嫂這些年租金一天沒漏收過,要修要補的事兒卻找老太太,真有點說不過去了!”
麻氏聽得接連點頭,就是,就是,說到錢麻氏可是一厘也沒過手,還往外倒搭。
大陶氏頓地轉向卓氏,壓下語氣道:“弟妹這話怎麼說呢,宅子是我二妹留給黛兒的,是她的體己,收點兒租金也是應該。當年大姑母回京無處安置,我記得你也怕她帶一家老小佔地方,我好心先把宅子臨時騰出,說好的租金卻只給了一半,日常這個壞了那個漏了,補補修修,哪來幾個子剩下?合著你在一旁看熱鬧,說話卻是輕省。”
又轉向老太太:“只是母親這邊,前幾日便已商議好,由你與大姑母吱聲,莫不成母親沒說?”
大陶氏心裡也氣悶,那大姑母今歲五十了,兩個兒子,一個三十一,一個二十八,俱都生了兩三個孫子,正是上樑揭瓦淘氣時候,哪經得起折騰。也是自己,平日覺得能少一事是一事,拖到現在。
卓氏當年的確對大陶氏鼓搗過麻娟的壞話,一時被震懾住,心裡再有梗也不敢說出來——她大陶氏還能做虧本生意?租金是租金,照收,修繕的另外算錢從賬上扣,自己又不是沒看過賬本。
只好唏噓一笑道:“我這還不是體諒母親麼,年紀大了還得操心這些瑣碎事兒!”
麻氏也很是老臉窘迫,生怕被當眾說出自己另一半房租沒掏。
囫圇道:“四姑娘菡兒的婚事才忙完,我剛歇口氣,又接連下起雨,這就拖著還沒去說。今日我就把娟叫過來,和她商量商量。”
看著堂中的婆子:“去叫姑夫人下午過來一趟。”
婆子應誒,低下頭躬身出去了。
大陶氏回到景弘院,沁人的香薰燃起嫋嫋薄煙,丫鬟在身後按捏著太陽穴。
聽跟前得力的蔡田家的講到:“聽說歸德將軍府大夫人發了生辰宴請帖,等了幾天也沒發到咱們府上來,這怕不是……存心把咱們一家漏過了。”
歸德將軍府亦是先帝親封的世襲,與慶綏侯府隋家歷來交好。
侯府嫡世子隋雲瑾,容顏如畫,氣度絕佳,對將軍府大小姐情意深重。誰知道,大小姐卻在邊塞與別人私定終身了,三年來杳無音信不知所蹤,歸德將軍府對此深感愧疚,平素更是奉承慶綏侯府的動向行事。
大陶氏原本以為,溫菡與鄔家老三辦喜宴那天,雖然原親家散騎常侍赫家沒參加,慶綏侯府卻來了,估計還有些迴旋餘地。
結果次日便是門前被潑泔水、丟破鞋兒。
如今歸德將軍府大夫人發請帖,連掛空職的中大夫家都有,卻獨獨排開了他們溫府。想來必是看出慶綏侯府老夫人的心意行事。
那麼泔水,肯定就是侯府老夫人做出的舉動了。明面上參加喜宴,背地裡做這些彎繞的舉動,讓你明知道怎麼回事,還拿她沒得辦法。
好個連太后都拿捏不住的老嫗,病在榻上起不來了還能操縱這等心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