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8章 在唸什麼(第1/3 頁)
「他小時候有一回被他爹打了,堵氣跑了出去,掉到他們村隔壁石場的一個廢舊石坑裡,荒郊野地的,又逢年過節,誰也不往那邊去。家裡找了他兩天都找不到,最後存著一口氣被採藥人救了。也不知那人怎麼年節就跑去採藥了……後來,他在縣裡亂當好人,跟人打架,對方背景深,眼看著就要被人扔到牢裡了,最後被他師傅撿了,還好運地被他師傅收了當弟子……」
「最有意思的是他十歲那年,他爹誇他二弟念書好,他不服氣,揣了幾兩銀子就上縣裡說要找好的先生……後來被人騙了,還被拐到隔縣的隔縣,眼看著就要當乞丐了,哪知剛蓬頭垢面蹲在牆角,就被人扔了一兩銀子,靠著這一兩銀子,扒了人家的順風車一路回了楓亭鎮……」
夜裡蘇青媖躺在床上,想著白天劉舉業的話。
努力拼湊著劉舉業嘴裡的呂博承。沒想到那廝的形象是這樣的。
她跟呂博承相處一個月都不到,她對他也沒有喜歡到非他不可的地步。兩個人沒什麼瞭解就成了親,先婚了,至於後愛什麼的還沒時間培養,他人就上前線去了。
好在那段時間裡,他們兩個人處得還算不錯,沒有新婚夫妻的生澀感。
呂博承雖說喜歡白白胖胖的女子,但對她也沒有排斥感,不僅在呂生財和吳氏面前替她說好話,還把他外祖家的田地宅子過戶給她了。
還允諾將來她再嫁可以帶走當嫁妝。
蘇青媖是感動的。
她一開始就沒有再嫁的準備,看他還算順眼,就想留個孩子來陪她。
呂博承先是不肯,後來還是被她說服了,也盼著能有個血脈留下。臨走還取了名字,暘和曦,應該是盼著孩子像太陽光一樣能揮散陰霾,帶著無限的希望吧。
也不知現在他人在哪,應該還活著吧。沒那麼倒黴,這麼快就掛了吧?不是說他有些偏運嗎,希望他能苟到最後……
蘇青媖亂糟糟地想著,最後迷迷糊糊的睡了。
她完全沒想到,她想的那人,也正捧著裝著夫妻結髮的荷包想著她。
急行軍了一個月,才走到現在這處大營。每天天不亮,號角就響了,催人命一樣。每天都要動作神速爬起來,洗漱整妝,到校場集合,稍微慢一點就要挨軍棍。
每天又是劈又是刺又是挑的練各種動作,累得飯都不想吃。跟狗一樣,只剩喘氣的功夫。
一到夜裡,身上每一處都在叫囂,又酸又疼,讓人受不了。一躺到板床上累得動都不想動。
一沾上床板就能睡過去。
第二天手腳酸的都抬不動,腳踩到地上都感覺不到,跟踩棉花似的,手痠得筷子都握不住。每天不斷重複那些軍姿動作。如果跟不上,又是一頓打。
呂博承被上官踹了很多次,捱了很多軍棍,總算是勉強適應了下來。
現在一沾床還有餘力來想東想西了,他想他剛娶的娘子了。
都怪他笨,當初書念不好,怎麼不想著去找個書畫先生,好好學門繪畫手藝呢?要是有這手藝,把娘子畫下來,把畫相帶在身邊多好啊,平時還能掏出來看一看。
再久些,怕是都想不起她的模樣了。
那個臭女人也不提醒他,在縣裡找個畫師能有多難?
找個畫師把他的畫像畫下來,貼在他們的房裡,也好省得她到處沾花惹草,不給他好好守家。
臭女人一定是故意的。
哼。
一定是。
呂博承暗暗不忿地念叨了一會,又小聲背起兵書來……才背了一會,又數起日子,離開娘子有五十四天了,也不知他兒子女兒找到投胎的門路沒有,有沒有找到她娘,真是操心。
神叨叨了一會,操完心又默唸起兵書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