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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伸出一隻慘白色的手來,慢慢地撫上了自己的劍柄。漆黑的雙眸眯了眯,隱隱透出幾分譏誚來,似是在嘲笑這些人嘴上說的好聽,實則只會使用下毒這等不入流的手段。
他的眼神足以刺激得任何被他嘲笑的物件發怒!
兩個修士忽然出手!
其中一人背上負了飛劍,手上迅速捏了個法決,飛劍直衝那黑衣青年破空而去;另一人手上拿的是刀,他的手腕巧妙地運轉著,刀花裹挾著靈力翻滾,漫天刀影有如天上銀河,美則美矣,卻擇人而噬!
刀光劍影瞬息而至,那黑衣劍修蒼白的臉上,卻依然沒有半分表情。
他只是握緊了劍柄。
白光一現,兩點劍芒如毒出水,那兩個出手的修士面目一寒,還沒來得及反應,就倒了下去。
雲中子心頭一跳!
不可能,這不可能!他中了纈魄羅香,本應是個廢人了,為什麼還能刺破這二人的護體真力,將這二人直接殺死?!
黑衣青年沉默地抬頭,冷冷地盯住了雲中子,眼中毒火跳動,毫不掩飾地盤算著怎麼把他們全都戮死當場。
雲中子面色不善,緩緩地握住了自己的法器,而他身後的修士們,也都握住了各自的兵器。
片刻之後,金石相擊聲驚天動地,火鴉尖鳴、飛廉破空,劍影挾著風雷、刀花裹著毒霧!
漫天精光之後,夜晚重歸寂靜。
雲中子的靈府被刺穿,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,他帶來的修士們也都七七八八死了一地,無一活口。
唯有這黑衣劍修,用劍撐著身子,還依然立著不倒。
但他中了暗算,能強行運起真力已是不易,如今已到了強弩之末,連鮮血都已快流乾……他渾身發冷,渾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肉都已不聽使喚;他呼吸不穩,喘息之中帶著痛苦與血腥。
至少要先找一處地方……藏起來……
他這樣想著,掙扎著想要走下殺人坡。
然而他傷太重,剛一動,便只覺得眼前一黑,整個人已朝前撲去,重重地跌倒。
正在這時,他忽然感受到了不速之客的氣息。
這不訴之客是個頭戴銀花冠、腰纏苗花帶的女修,眉眼彎彎,甚是美貌,正翹著腿坐在一棵枯樹之上,悠然道:「纈魄羅的滋味如何?」
黑衣青年劇烈地呼吸著。
這女修盈盈笑道:「纈魄羅乃是我宗秘寶,中此毒者,形同凡人,只想不到你居然能以凡人之軀強行運氣,殺了這麼許多人……唔,我來的倒是時候,我缺幾個藥人,剛好留你一命,好不好?」
沅水芷江滿是毒蟲異草,江畔兩岸仙門多豢養藥人試藥,這些藥人有的是凡人,有的是犯到這些人手中的散修……無論是什麼人,成了藥人,也就只剩個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下場了。
黑衣青年脖頸上的青筋爆出。
女修居高臨下地望著他。
平心而論,這男人很好。
纈魄羅香的作用是封鎖靈府,使得靈力在體內無法完整的迴圈一個小周天,強行運氣並非不可以,但對身體傷害極大,渾身的脈絡都會像是流淌著巖漿一樣,令中毒者生不如死。
尋常修士中了此毒,甫一運氣,皆是鬼哭狼嚎,狀若痴傻,然而這個劍修……他不僅能忍耐,還能一擊必中,憑一腔血性與兇性,連殺修士四十五人!
女修像是想起了什麼極為有趣的事情一樣,忽然咯咯咯笑個不停,伸手指著他道:「好血性,你這男人我要了!」
黑衣青年冷冷地瞪著她,牙關緊緊地咬著。
他顯然難以忍受這種折辱,然而此刻的他,卻連劍都要無法握緊了。
女修悠然笑著,居高臨下地瞧著他青筋暴起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