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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能吧?咱家崽崽這麼乖。」
「乖?」宋毅從鼻子裡哼出一個氣聲,「我看他是精乖。」
過了年,崽崽虛歲又長了一歲,聰明勁也比前年多了幾分。
吃飽了開始犯困,沈姣姣和宋毅回到房裡,升起爐子,再弄好橡膠熱水袋往被子裡一塞,整個被褥暖融融的,就像燒了炕一樣。
等被褥暖得差不多了,崽崽自個把厚棉襖脫掉,穿著裡衣在被褥裡打滾,一邊滾還一邊傻樂。
看得宋毅也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,「還睡不睡了?」
崽崽裹在被褥裡,搖頭,「不睡。」
「真不睡?」
崽崽轉了轉眼珠,雖然之前小眯了一會,但吃完飯睡意又湧了上來,「睡!」
沈姣姣給他把被褥捂得更緊一些,「既然要睡就別鬧騰,你瞧瞧,熱氣都散了。」
兩口子上了炕,蓋上棉被,把小崽子攬在中間。
沈姣姣輕輕拍打,崽崽長長的睫毛輕垂,不一會就睡著了。
見崽崽睡熟了,宋毅把他抱起來,放到小床上,掖好被子。
回到炕上,宋毅睨了睨沈姣姣的臉色,壓低聲音,「你沒事吧?」
沈姣姣輕笑,「我能有什麼事。」
「你舅舅……」
提到鄒國棟,沈姣姣垂下睫毛。
剛才跟宋翠花講述的時候,沈姣姣把鄒國棟使計讓她代替表妹下鄉的事隱去了。
畢竟是家醜,再者,以宋翠花的脾氣,聽了這一茬,可不得提著兩把大菜刀去找鄒國棟算帳。
現在當著宋毅的面,沈姣姣就沒有這些顧慮,把事都一五一十地說出來。
當年要求每家每戶出一個孩子下鄉,鄒國棟就只有鄒婧婧一個女兒,在舅母張雅芳的一哭二鬧三上吊下,鄒國棟最終「勉為其難」地答應了,讓沈姣姣代替鄒婧婧下鄉。
等沈姣姣知道這件事的時候,名字已經報上去了,木已成舟。
她猶如漂泊的浮萍,在淒淒之中,隻身一人來到了紅旗公社。
剛開始,確實吃了不少苦頭。
她在大城市裡受父母嬌寵長大,別說拿農具了,見都沒見過。
公社安排任務,讓她去地裡割韭菜,結果她把旁邊田裡翠嫩的麥苗拔了,捱了不少批評。
因為長得好,受男知青和男社員歡迎,明裡暗裡遭受不少排擠。
現在想想,那段日子,真是飲冰茹檗。
想起往事,沈姣姣手腳發涼,不由自主地往宋毅懷裡靠,等觸到他厚實溫暖的胸膛,才稍稍鎮定下來。
宋毅把下巴搭在沈姣姣烏黑的發頂上,眼裡閃過一抹冷色,「這麼說,我還得謝謝你舅舅,得虧當初他讓的是你下鄉,不然我兩可就錯過了。」謝謝兩個字,下了重音。
「話不能這麼說,我表妹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。」沈姣姣心裡猶如浸了蜜一般,嘴上卻道。
宋毅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著她的秀髮,「美人?哼哼,我讓她變野人,我就不信,當初她沒有份出力。」
鄒婧婧畢竟是這件事的最終受益者,要說鄒婧婧一點都不知情,三歲小孩都不信。
沈姣姣抬起頭,直視宋毅的雙眼,她的眼睛猶如兩汪瀲灩的泉水,「其實剛下鄉的時候,我很恨我舅舅一家,但後來,我一點都不恨了。」
「為什麼?」
沈姣姣臉頰升起一抹紅暈,這份嬌羞的紅暈染到了耳根,她那白皙小巧的耳朵紅成了一片,吞吐道,「就、就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