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頁(第1/2 頁)
抬手整理衣袖的男子,波瀾不驚的表情終於露出一絲破綻。
停頓數秒,側身,不鹹不淡掃了李澤林一眼。
隨後垂下眼皮子,露出讓人看不透的神情,「嗯,她還知道回來。」
「我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會回來。」
電梯門停到一樓,伴著他輕淺的語調,緩緩開啟。
丟下這麼一句,男人頭也不回離開。
夜涼如水,斜風伴著雨幕,密密落在黑色的私家車頂,雨刷器運作著,劃去前車窗玻璃的雨滴。
李澤林撐著一把黑傘,把賴司硯送到車上,從酒店大堂出來至關上車門,李澤林全身已經濕了大半。
春季乍暖還寒的季節,他狠狠打了個噴嚏。
趕忙收起小傘,委身上了副駕駛座。
賴司硯支著額角,看著簌簌雨夜凝神,不知在想什麼。
那張受老天格外眷顧的臉龐,暗淡的車廂內,輪廓分明越發深邃。
李澤林想到方才賴司硯得知鍾意回來的反應,忍不住小心打量他。
別人不知賴司硯和鍾意的關係,很正常。
不過作為賴總身邊,長達五年的助理,李澤林怎能不清楚一二。
說愛的轟轟烈烈,那委實有些誇張,不過做為他二人隱婚的幾個知情者之一,也是沒想到,最後落了個慘澹收場。
李澤林對鍾意的印象,一直停留在那一雙清澈見底,秋水含情的眼眸。
她笑起來的時候,似滿天繁星綻放。
不過就是這麼一個笑容無害,受了委屈也只是扯著賴司硯衣袖楚楚可憐落淚的姑娘,狠心起來,讓人膽顫心驚。
思及過往種種,李澤林也只能感嘆一番——
人生無常,大腸包小腸。
什麼情比金堅,都是一場虛妄。
這個世界上,嘴軟的姑娘,心都狠。
鍾家在北城,市郊地段,雖然不是豪宅大院,周遭也算數得上的,讓人眼前一亮的私家府邸。
鍾意大概還沒想到,賴司硯身邊的助理,竟然說她嘴軟心狠。
嘴軟心狠,在鍾意看來,那可是當今社會對一個女人的最高評價。
房門虛掩,吱呀一聲被推開。
鍾意蓬鬆微卷的長髮披散肩頭,手捏鋼筆,頭也沒回。
腳步聲越來越近,「吃飯了,在做什麼?」
鍾意垂著清淡臉頰,眨了眨眼,「抄經啊。」
哥哥鍾商言輕笑,「抄經?你什麼時候大徹大悟,開始參悟哲學佛法?」
鍾意輕笑一聲,放下鋼筆站起來,迎著哥哥的臉龐綻開明媚笑容,「是啊,我還準備出家呢,你說像我這樣的小尼姑,會不會很受老和尚喜歡?」
鍾商言眯著眼眸上下打量,隨後挑眉,哄她:「不止老和尚喜歡,小和尚大抵也很喜歡。」
鍾意淺聲出笑,先一步下樓,把哥哥丟在書房。
出去前,鍾商言無意間瞥了一眼。
藍色封面上,一行金字經文。
《護諸童子陀羅尼經》
鍾商言挑眉,別人都頌什麼《金剛經》《地藏經》亦或是《靜心咒》之類,唯獨他這個妹妹從小別具一格,就連抄個經文,也專撿冷門。
午餐結束,春雨方歇,鍾意端著一杯咖啡到院子裡看星星,遠遠就看見鍾米雪託著腮傷春悲秋。
鍾米雪是二伯家的孫女,才剛大一,為了上學方便,暫時住在家裡。大概是血脈牽絆,鍾米雪的性子,和年少時的鐘意有些像。
這也是為什麼,比較得鍾潤山和周雅玲的偏愛。
鍾意剛回來沒兩天,就聽說不少關於鍾米雪的奇聞軼事,她輕咳兩聲,慢悠悠走過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