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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得不說,確實塊璞玉。
可那又如何?
世上璞玉何止萬千?
不是誰都配得到他的指教的。
阮成峰?
望著書冊首頁上那三個規整樸實的大字,李渚霖只覺得無感,他原正想著要喚雲風進來,將這兩樣東西原封不動退回去……
此ʲˢᴳ時門口傳來腳步聲,一個身穿淡青的圓領長袍的溫潤公子撩袍踏了進來,正是於則祺無疑。
於則祺並未踏足朝政,且多年待在周閣老身邊侍奉,算得上與李渚霖師出同門,再加上隴西於家在朝堂上多番相助,所以二人間倒也算說得上話。
這次於則祺是聽了閣老的吩咐,特意來棋珍院來取些書簡的,乘著雲風去取物件的空隙……
於則祺將眸光落在桌面上的那兩樣物件上……他一眼便認出那是阮成峰的書冊,阮瓏玲的食盒。
這原是首輔私事,不該由他過問的。
可於則祺到底還是沒忍住,「渚霖兄,這些物件…怎會出現在此處……」
李渚霖掀起眸子掃了他一眼,然後伸出指節扣了扣那本書冊,又敲了敲那個玉雕漆花的食盒,言簡意賅調侃了一聲,
「欲入師門,投石問路。」
!
胡鬧!
阮瓏玲那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子,於則祺是知道的,只怕是纏得人不勝其煩。
可首輔豈是玲瓏能隨意招惹的?!
若是惹得眼前男人不快,只怕他彈指間,整個阮家都將不復存在。
於則祺額間立即沁了冷汗出來,脊背向下塌陷三寸,拱手請罪道,
「玲瓏她是個爽利性子,不知渚霖兄真實身份,不過仰慕渚霖兄才華,所以才如此莽撞貿然拜上門來,若有冒犯逾矩之處,還請渚霖兄不要怪罪。」
如此回護的口吻,儼然將阮瓏玲當成了自家人……
李渚霖霎時想起了河堤之上,於則祺笑言求娶阮瓏玲的那幕,他默了默後,將指尖的扳指轉了轉…
「若她識趣,我自不會同一介商女計較許多。」
這便是不會追究之意了。
於則祺暗暗鬆了口氣,只覺得安心了不少,此時正好雲風取了書簡回來,他接過物件之後,就後退著回撤出了書房。
離開了棋珍院之後,於則祺越想越覺得後怕,擔心今後阮瓏玲再會做出什麼僭越之舉,權衡之下,便打算尋她提點一番。
尋著她時,阮瓏玲正坐在庭院的涼亭中賞花,指尖百無聊賴地撥弄著湯勺,雙眼略有些空洞,望向遠方似在發愣。
一片奼紫嫣紅中,她艷麗絕倫的容貌愈發打眼,猶如畫中仙子,驚現人間。
於則祺走上前去,將摺扇輕點在了她的肩上,
「可是在為成峰拜師之事而憂愁?」
阮瓏玲回過神來,這才定神瞧清楚了眼前自然,眸底閃現出些許的詫異,
「於兄如何得知?」
於則祺乾脆撩袍坐在了她對面的石凳之上,執起茶壺,手起手落往她幾盡的茶杯裡頭倒了茶水,
「我在棋珍院瞧見你給人家送去的湯羹與書冊了。」
「知道你做羹湯的手藝一絕,閣老才能親嘗,旁人若是想要討要一口,比登天還難。
就比如說我,為了問你討要口羹湯,討了整整四年,你從未允過,現下倒好,輕易就給旁人捧了去……」
於則祺的語中,帶著若有似無的埋冤。
阮瓏玲著實有些心虛,不禁抬手摸了摸鼻子…
這不是為了想要靠廚藝獲取得王楚麟的關注麼?可王楚麟很是無動於衷啊,每次送去棋珍院的湯羹,全都原封不動都退了回來,著實棘手得很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