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頁(第1/2 頁)
李渚霖撩袍坐定在塌前的繡凳上,俯身抬手朝她胸前的衣襟探去,欲要挑起遮蓋著的薄衫,檢視她手臂上的傷口。
可指尖才將將抬起,還未觸碰到衣裳,女人竟微微朝後縮了縮,似是有些嬌怯……
她這反應,倒讓李渚霖覺得有些意外,唇角微微勾了勾,
「馬車上的膽子哪兒去了?此時才害羞,不覺得遲了麼?」
。
之前大膽,是因為認準了你是孩子的爹!
現在你被人追殺,身份成疑,隨手便能掏出大內御用的藥膏……誰知道你是人是鬼?什麼身份?
自然就生了幾分戒備!
男人是全然不知曉阮瓏玲這些心路歷程的,指尖捻住她遮蓋患處的薄衫輕輕一掀,半邊雪白的肩頭與受了傷的手臂,全然顯露在了眼前。
她生了一幅極好的骨架,脖頸修長,肩架圓潤,手臂纖長過胯,肌膚更是比上好的羊脂玉還要瑩潤。
李渚霖餘光掠過,最後將眸光落在了她的傷口上,仔細檢視過一番以後,道了一句,
「恢復得不錯,好好擦藥,約莫再過兩日,便能恢復如常了。」
既然說到此處。
阮瓏玲抿了抿唇,將心中萬千的疑問中的一個,弱聲道了一個出來,
「這生肌膏如此金貴,楚麟哥哥定是花了許多功夫才尋來的。
若是都用在玲瓏身上,萬一再遇上昨日那樣的危險,沒有了可怎麼辦?」
李渚霖抬眼望了她一眼,又將那薄衫蓋了回去。
他這才察覺到,昨日那場追殺,或讓女人對他的身份生了疑心,她又不敢直接問,只能藉由著藥膏來旁敲側擊試探……
直接將身份據實相告麼?
不。
能作為王楚麟,一個普通商戶家的書生,而得到一個錙銖必較市儈商女的鐘情付出,這是首輔李渚霖人生中從未有過的體驗。
或許是太過有趣,太過新奇,太過新鮮……
李渚霖並不想要結束這場遊戲。
「我一介書生,豈會天天被人追殺?」
「昨日那般,是因為之前吳王不曉得在哪兒聽說我才學斐然,欲要招攬我做他幕僚,為他籌謀,意欲造反。
我本就與於兄一樣,無意入仕,更莫說要參與此等謀逆大事了,自然是斷口拒絕。吳王心中不忿,所以這才派人追殺至揚州。
老師現已傳信回京城,將吳王黨羽盡數剷除了。」
「至於這藥膏,你放心用。此物雖然貴重,我手中缺也還積攢了好幾罐,都是老師逢年過節時,心情好贈給我的。」
這是二人認識半月以來,阮瓏玲聽他說話說得最多的一次。
她凝神仔細分辨著他的神情,只見著實是一臉誠然,並未窺出半分心虛作假……
當下就信了六分。
再聯想到之前於則祺形容他淡泊名利,好似無意致仕,便又添了兩分,信了八分!
阮瓏玲暗暗鬆了一口氣!
她為了王楚麟,踩ʲˢᴳ了多少釘子?碰了多少壁?甚至放下阮家商行的一切俗務,追他追出了揚州城,手臂還受了傷!
可無論她付出了多少,無論沉沒成本再高……
若王楚麟當真是官身,她也要痛定思痛,及時抽身,幡然回頭的!
萬幸!
萬幸他當真是個尋常的商戶子弟!
萬幸她的一切心血都沒有付諸東流!
方才心中的疑慮與擔憂瞬間消散,阮瓏玲望向男人的眸光又重新炙熱了起來!
而且或是因為昨日共同歷經了患難,他的態度不再冷漠,不在拒人於千里之外,甚至說了這麼多話與她解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