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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底是不放心,所以李渚霖才放下了諸多政事,親自來刑部聽審。
他轉了轉指尖的碧玉扳指,眸光中透了些機鋒。
「阮家人這般齊心,你若直接揪著孩子的身世咬死不放,他們定然不會吐露實情。
切記旁敲側擊些。」
「是,卑職聽命。」
接下來就是要對阮家人逐一審訊誘問了。
雖說若非必要,薛燼是不打算用刑,讓阮家人遭受皮肉之苦的,可刑訊的場面還是要做足了。
刑部偏房當中,早就擺放上了各種各樣的刑具。
斧,刀,鋸,鑽,鑿,鞭,杖……依次排開,邊角處還放著鐵鞋、刑椅、尖凳等大型刑具,冰冷的刀刃處泛著令人膽瑟的寒光,傳來一片肅殺之氣,兩側更有身高八尺的黑騁鐵騎,穿著盔甲站列在兩側,使人望而生畏。
正堂上高掛著塊「明刑弼教」的橫匾。
薛燼一身黑衣,正氣凜然中,夾雜著些許邪煞之氣,端坐在案桌之後,伸手執起驚堂木「啪」得落下!
「本官已派人去查過,仙客來那五條人命案子,確與你阮家隱瞞血脈有關!
經人查報,那喪命的五口人姓許,乃衢州人士,在入京前,與親朋好友說是要去尋找失散多年的幼子。那孩子五年前剛生下來,就被居心不良的乳母抱在襁褓中偷天換日,現在正好四歲有餘,與阮瓏玲的長子阮為安年齡正正相當!
誰知尋子不成,卻齊齊命喪在了仙客來的酒桌之上?莫非是你們阮家五年前重金買子,現在被這孩子的親生父母尋上門來不願還子,才如此狠下毒手?
本官今日喚你來,就是要好好詳查此子的身世!」
阮家人對那孩子諱莫如深,輕易尋不出真相……
可人嘛,總是兩害相權取其輕。
比起那沉甸甸的五條人命,阮家人自然是更願意吐露事關孩子的實情些。
不出薛燼意料,阮家人對於「重金買子」這個荒謬的說法,自然是滿心憋屈,言辭激烈地矢口否認。
如此薛燼正好發問。
「這孩子不是買來的?那你們倒和本官說說……
其一,為何這孩子分明是四歲,為何你們一個個都對外宣稱是三歲?
其二,你們說這孩子父親病亡了,可為何本官派人去揚州查探,關於這孩子的生父一張畫像也無?
其三,你們口口聲聲說阮瓏玲訂過婚,可為何四周的街坊鄰居卻未曾見與她訂婚之人上過門?過過禮?抬過聘?」
「今日如若不將詳情說清楚道明白,本官就讓你們整個阮家,通通為那五口人抵命!」
第一個被拖入偏房中審訊的,乃是吳純甫。
他到底只是個救死扶傷的大夫,雖說醫術高明,可倒也沒經過什麼朝堂上的爾虞我詐,人又異常寬厚,哪兒經得起這番嚇?跪趴在地上喊了幾聲冤枉之後,當即就吐露出了實情。
「求大人明察!這其中定然是有什麼誤會。
阮瓏玲的胎,從懷孕到生產,整個孕期的脈案都是我看的!孩子也是我親手接生的,怎麼會是從柺子手中重金買來的呢?那五條人命,確與我阮家無關,確與為安無關啊大人!」
薛燼眉峰挑起,微微俯身,意有所指問道,
「哦?無關?
那你便說說,此子是阮瓏玲何時懷上的?又是何時生下的?具體生辰是哪年哪月?」
「阮瓏玲乃五年前,宣和六十三年三月末診出孕脈,宣和六十四年一月十六誕下為安。
小的記得清清楚楚!」
!
隔壁聽審的暗房當中,傳來一聲清脆的瓷盞破裂聲。
李渚霖指尖的茶杯蓋捏得粉碎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