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瞧著她這般難受的模樣,李渚霖面上的神色既有不忍,又有痛楚與憤恨……可到底沒有上前半步,只渾身冒著冷寒,就這麼居高臨下覷著她。
隨著情緒漸緩,李渚霖不禁由心底生出幾分自嘲!
他是何等心志堅定、冷靜剋制之人!
多年來運籌帷幄,顛覆朝堂,饒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,猛虎趨於後而心不驚!
現在卻為了個區區微末商女,情緒起伏如此劇烈?
阮瓏玲,她也配?
若論身份,她委實連首輔府中,後房燒火添柴的粗使丫鬟都不配當!能讓她入府做妾,已是天大的恩賞了!
誰知她卻如此耐不住,暴露了水性楊花的真面目!
呵。
女子名節大於天。
既然她這般浪蕩不將其當回事兒,莫非還要他堂堂首輔追著對她負責?上杆子納她入府麼?
月餘的歡好罷了。
阮瓏玲都能將他視作物件,如此玩弄…
那他不若就當她是尋常世家勛貴家中,養來讓初初成年的子弟,淺嘗情愛的曉事暖床婢女!
當她是隻貓兒!
是條狗兒!
是個用過就扔的玩意兒!
如此撂開手,一別兩寬倒也痛快!
想通這一點,李渚霖才勉力平復好翻湧的思緒,他緩緩將眼眸闔上,深深吁了一口氣,再抬眼時,面上的神色已是一片淡漠。
「呵…你雖不堪,倒也坦誠。」
「幸而你無心做妾。
否則若容你這般不知自愛,輕浮下賤的女子踏入府宅,豈不是髒汙了我家門楣?」
男人低沉的嗓音緩聲響起,冷冽中透著幾分嘲弄,好似冬日竹碳燃盡後,死灰燼滅的冰涼。
「阮瓏玲,既你已決意遊戲人間,我自然也不是非你不可!」
「從今以後,你我橋歸橋,路歸路,一刀兩斷,再無牽扯!」
話已至此,李渚霖片刻也不想停留,他沉著臉頭也不回,直直闊步踏出了聽風閣的門檻。
眼睜睜瞧著那個清矍爍爍的決絕背影愈行愈遠…趴在書桌上調整呼吸的阮瓏玲,卻依舊不敢大意。
她還在演。
演薄情女子,演心如蛇蠍。
面目間儘是忿恨,惡似羅剎。
直到望見他完全消失在了院外垂花門的轉角處…
阮瓏玲此時此刻才敢洩了勁,狠絕的面色逐漸緩和,轉換回原本平和、溫良的真面目。
得來全不費功夫!
她成功了!
成功勾得王楚麟那般的高嶺之花,與她有了夫妻之實!
成功獲得了他的信任,一舉懷胎!
現在又做了這麼一場戲,成功擺脫掉了他!
其中多少曲折?
多少艱難險阻?
可她都做到了!
阮瓏玲該開心的。
可她扯了扯嘴角,卻怎麼都笑不出來,方才一直被壓制著的複雜情緒,乘虛而入,徹徹底底反撲而來…
莫名的悲意湧上心頭,眼眸不受控地酸澀,由眼角滑落兩滴淚痕……
「小姐!那廝怎敢如此對你?!」
原要奉茶伺候的阿杏,還沒入門就瞧見了匍在了書桌上呼吸不順的阮瓏玲,及她脖頸上的清晰可見的掐痕,當下就驚撥出聲,跨過了滿地的花泥,含淚心疼迎上前來。
為了助她呼吸能更順暢些,阿杏輕撫著她瘦削如紙的背部,眼見著主子好受些,才義憤填膺含淚嗚咽道,
「小姐,男女歡愛本是常事,可那廝竟敢對你動粗?瞧這力道,儼然是想要了你的性命!
奴婢絕不與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