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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茶水涼了。」趙錫放下茶杯。
「有麼?」宋清明接過順手抿了一口,溫度正好。「挑剔死你算了。」
「宋侍衛,怎麼和主子說話的?」
「你還得意上了!」
趙錫冷笑一聲,「出去,罰跑兩圈。」
宋清明磨著牙,憤怒地走出去了。海晏河清搖搖頭,不可說,不可說。
午後,外頭太陽毒辣的很,炙烤的人渾身難受。僕婢們若無事,多尋陰涼處偷閒去,偶有角落處低聲私語著,越發催人昏沉。
「王爺,」趙錫低頭正要處理官府事務的時候,門口忽然來稟,「國公府的宋老夫人遞上拜帖。」
趙錫的神色微微冷了下來,他可還記得這位陸氏的性子及為人,這婦人眼界狹小,無理取鬧,不知怎的能生出宋清明這樣的兒子來,不過總歸還是要敬重幾分。
陸氏被接引著到了花廳。郡王府裡蟬聲正鳴叫得聒噪,宋清明非說這樣才有夏日的味道,不讓僕婢粘蟬下來。
今日萬裡無雲,烈日炙烤,雖說府裡存著冰,到底在屋內還出了幾分薄汗。
「王爺,」陸氏一看見他就跪了下來,「還請您放我兒回家。」
「怎麼,」趙錫撐手坐在主位上,幾分懶散,「給孤做七品帶刀侍衛,還委屈他了不成?」
「臣婦知曉王爺您是在報復我兒,可是當初人是我發賣的,與他無關啊,」陸氏倏然落下淚來,神情哀怨,「您知曉寧京城中現在如何說他麼?說他吃了敗仗被貶為庶人,不思進取轉而又抱上樑郡王的大腿。佞臣二字,我國公府百世清流如何待擔的起啊!」
趙錫沉下眼來,被這屋外蟬聲叫得煩悶。此事一聽就是有人惡意散播,如今那人初回京,是誰做的不言而喻,然而陸氏卻看不透。
他沉聲道:「此事父皇親允,不可更改。宋老夫人還是請起,孤受不起你這一跪。」
陸氏身子微抖,臉上一片惱羞之意,卻還是不願意起來。「真要論起債來,想必還是王爺欠我兒更多一些。」
「老夫人此言何意?」趙錫撥弄著手上扳指,漫不經心,只想在宋清明回來之前快些將她請走,免得那傻子又兩相為難。
「當初,臣婦為何要發賣了府上的那個啞巴書童,」陸氏呼吸急促著,抬眼恨恨看向高位上的趙錫,「王爺不會不知道吧,乾元那個不成器的二弟曾經欺明兒年少,褻玩於他——當初是明兒救了您,帶您回國公府,您卻還聯合外人讓宋乾仁這畜牲迷暈帶走他!」
登時,趙錫撥弄扳指的手指一停。
褻玩……趙錫的手輕輕顫抖著,呼吸驟然一緊,他不是不清楚這兩字蘊含的一切。當年他已從暗衛口中知曉,如今再聽一遍,卻仍是那樣的刺耳。
趙錫當然不會忘記,那晚他堪堪趕到時,宋清明望向他絕望的眼神,他說的那一句「你當真沒有心」,他曾嗤笑宋清明是小題大做,如今還言說著要護他周全。
但早在五年前,就原是他自己將這柄利刃插入那傻子的心口。
陸氏卻沒有放過趙錫的意思。
「您還不知道吧,那晚乾元趕去的時候,我兒被吊在梁下,滿身是傷……」
「他將養了好些天,又有誰曾親眼見過他經歷了什麼,夜夜做著噩夢……」
「梁郡王爺,你所做的一切你都忘了嗎,你如今日日與我兒同在一處,可曾真正在乎他的感想,明兒自是不如意,可對人全總是十分心意地付出,可容老婦說句大不敬的話——」
陸氏還在講些什麼,他已經聽不大清了。
「母親?」
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來,喚醒趙錫此刻心神的岑寂。他倏然站起來,往外走去。
「王爺,你去哪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