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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快辰時的時候,有望從院外頭進來和宋清明說了些什麼,幾個小廝很快上來搬走了各樣器械。他接過汗巾擦了把額頭,轉過身,才看見樹蔭底下的啞兒。
「怎麼不多睡會兒?」
「……」
院門口,一個姿色普通的丫鬟走了進來,朝宋清明行了禮。「夫人請三少爺去用早膳。」
發財立刻不著痕跡地往那丫鬟手中塞了銀子,丫鬟很上道,扭頭瞥了一旁陌生的啞兒一眼。
宋清明面色一怔,果然他的這位好母親都把眼線埋到自家兒子的院子裡來了。
「把啞兒帶下去藏好了……有望,查查是誰把訊息遞出去的。」
「諾。」
啞兒眼中意味莫名。
宋清明看了眼他,一個啞子,不知是哪家的小公子被拐了,既然還沒查清身份也只能先收留在家,救人救到底,送佛送上西,他宋三為人還是很純良的。
自我感動一番,宋清明剛踏出院門,不遠處環佩叮噹的,還沒瞧見人影,一聲「哥哥!」,嬌俏的粉色身影就翩躚著飛了過來,撲了宋清明滿懷。
她正是國公府的四小姐,與宋清明同母所生的胞妹宋清韻。
「這麼大個人了……」宋清明嘟囔著,還是揉了揉自家胞妹的頭。宋清韻提著衣裙抬起頭,一片嬌憨之意。
「我剛給母親請安回來,她好像很生氣的樣子,哥哥你可要小心了!」
「知道了知道了……」
「那我走了啊!我今天要去衛蓉姐姐那兒鬥草呢!」
宋清韻又風風火火地飛走了。
宋清明揉了揉眉心,慢悠悠地往內院走去。路上碰到大哥宋清書正要去校場,還有庶姐宋清亭——應當是和清韻一起請安回來的,只是比起風風火火的清韻可謂是步履從容,還有閒情雅興在湖邊摘了把野花。
「逢春便見野花親,往覆閒忙舊路塵。輪走蹄輕多少意,世途常似夢中人。哎……」宋清亭正傷春悲秋,冷不丁看宋清明從旁走過,「三弟啊。」
「……嗯,咳,二姐姐,好雅興。」
要不是父親去上早朝了,宋清明真懷疑他去吃個早膳能把一大家子全碰上。
宋清明走到母親院裡,推開屋門,一隻赤繪茶碗就迎面砸了過來。他立即往後一跳,杯子落在腳前,碎成了幾片。
宋清明抬起頭,對上國公夫人充滿怒火的雙眼,一路的好心情頓時消失地無影無蹤。
「畜牲,你說說你是不是個畜牲?你老孃還沒死呢,十五歲的人都學會做狎客了!還買個孌童回家,生怕這滿城勛貴不知我這個國公爺的繼室生了個討人嫌的斷袖!」陸氏斜坐著,怒目側視。
她早年還是聞名十里八鄉的美人,嫁到國公府後日漸發胖,在歲月流逝下早已失了原本的俏麗模樣,此刻那一雙充了血絲的瑞鳳眼側視著,眼白佔了很大一部分,連帶著因憤怒扭曲的五官,自私無情又涼薄。
宋清明平靜地看著,只是心頭就像被揪住了一樣疼。
這就是他的母親,總是這樣對他,能像個鄉下人一樣毫不客氣地謾罵著,從來不會顧及他人的臉面,也不在乎說出的話是否傷人。
「他不是孌童,只是個被拐賣的孩子。昨晚我和寧步青逛夜市的時候遇上,順手救下罷了。」
「你我還不知道,」陸氏起身來沖向宋清明,抬手就是一耳光,抓著他的衣領前後搖晃,「昨晚他是不是睡在你屋子裡,啊?你這樣讓外頭人怎麼想,我國公夫人的臉面往哪放?二房三房那就等著看我的笑話呢!我生的好兒子!臉都被你丟盡了!」
「夠了。」宋清明側過臉輕輕推開母親,紅著眼往後退了幾步,「現下罵也罵了,打也打了,面子丟了就丟了,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