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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可他是無辜的。」
「無辜?」陸氏驟然冷笑起來,「你敢說你二叔那件事與他無關?我真懷疑你腦子裡進了水!」
「……您知道了。」宋清明抬起頭不可置信地望著,沒想到母親居然知道這件事,難怪,她神不知鬼不覺地策劃了這一切,牢牢站在道德制高點上,為了兒子的安危與前程著想,以愛為名無可挑錯。
「我搞不懂,這種小人你還要留到幾時,既然你沒有這樣的決心,就讓我這個做母親的來替你下手。」
他在院中跪了會兒,看陸氏沒有鬆口的樣子,起身離開了。
「啞兒在梧華院中,母親的人不能直接把他帶走。去查,究竟是誰決計要背叛於我!」宋清明憤怒地斥退發財有望,在屋子內踱步。
有望踟躕了一下,朝宋清明行禮。「可是少爺,他不值得您如此相待。」
宋清明轉過身凝視著他,屋內的低氣壓讓有望不敢開口,他正遲疑著要退下,宋清明出聲了。聲音很輕,卻很堅定。
「寧可天下人負我,不可我負天下人。」
「少爺。」
「我若默許了母親發賣啞兒的行為,那我和母親,和他先前那樣又有什麼區別。我恨惡他們如此對人,就更不能如他們一樣。」
宋清明雖恨啞兒讓他再次遍體鱗傷,但也不能眼睜睜看他陷進網羅裡。啞兒生的那樣好,京中豢養孌童的貴族又多,若是自己趕到不及時……
啞子那一身清貴意,那一身的尊嚴與驕傲,決計不能被人所毀。
現如今,宋清明也只能寄希望於啞兒手下的人能夠找到他了。
「你不是很能耐麼,」他喃喃自語道,「能算計我,也能自救吧。」
牙行後院的屋中,啞兒昏沉醒來,類似的經歷使他立刻明白過來自己的處境。
「宋清明!」啞兒咬牙低聲怒罵,帶走他的人正是宋清明貼身的大丫鬟喜樂,而那天,宋清明離開時說的話還猶在耳畔。
「如果可以,那天我就不該抓住你的衣領,我後悔沒有聽母親的話發賣了你。」
啞兒心中出離憤怒,夾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,周圍罪奴罪婢多被驚醒,不耐煩地看著他。所以那淫賊猶豫了這麼多天,居然真的把自己賣了!
這就是你的報複方法嗎,要我以此抵了你的苦痛,那我抵了便是。只是你想從此與我一刀兩斷,卻是不能。
「吵什麼,吵什麼。」牙婆走了進來,看見通鋪上坐著一個人,反手就要擰他耳朵。
啞兒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,力氣之大令牙婆大聲喊痛,幾個糙漢子聞聲立馬趕了進來,啞兒沒再顧忌其他,施展拳腳一個翻身壓上來人,一勾拳打得他眼冒金星。
「抓住他,抓住他!」牙婆縮向角落驚懼地大喊道。
啞兒卻輕嗤一聲勾起唇角,慢條斯理地紮起了袖子。
「來吧。」
天亮的時候宋清明一夜未睡,猩紅著眼沖沖趕到。喜樂還壓在院中,他是連夜叩開寧京城大小牙行的門,一個個找過來直到現在。
這是最後一個牙行。
宋清明推開不曾上鎖的大門,裡頭一片狼藉,血和在泥土裡帶著腥氣,四處都有被翻找的痕跡。宋清明自幼跟著軍中斥候學本領,辯跡追蹤的本事也會個七七八八。
夜裡下過薄雨,大門的鎖像是被人撬開,進來的五六人零散的腳印一直到院中停下,未再進屋,庭院中的打鬥卻很慘烈,甚至土裡都浸著血,整個牙行裡卻看不見一個人。
宋清明走到關押被發賣奴婢的屋子,裡頭比較雜亂,被褥不整,角落灰塵也有被人踩過的痕跡。屋門是從內損毀被撞壞的,說明屋裡人曾在這打了一場,且把人一腳踢到了院子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