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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卑不亢地退了下去。
「好,好一個宋清明!」金郎將掀翻桌子,怒火中燒之時,抬頭卻見蔣充世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。
他立刻收了氣勢,訕訕道:「將軍!……」
「有些事,過猶不及。」蔣充世深深地看著他,眼神中閃過一絲虧欠。
「可我不甘心。」金郎將低下頭,眼中流露出憤恨的目光。「不過是黃口小兒。」
蔣充世看著眼前人一臉陰鷙的模樣,輕輕嘆了一口氣,不再說話了。
他多想讓金岫回到當初,依舊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年郎。
這些年來金岫借著他的微風,狐假虎威,囂張跋扈,他不是不知道,卻甘心情願地去放縱,一切只因為當年,他晚到了一步。
或許等他大仇得報那天,心中怨氣得以紓解,才能回到從前吧。
有望回來的時候,宋清明正在秦守帳中,手中端著一碗熱水。
秦守此刻蜷縮在薄薄衾被之下,面色蒼白,唇無血色,一副痛苦非常的模樣。
「哎……你這個怪病每月都要發作一次,難怪說醫者不自醫。」宋清明搖搖頭,把熱水遞到他面前,「喝了吧,多喝熱水總歸是有好處的。」
秦守緊閉著眼,一動不動,只是內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。真想提著桶燙水給他灌去,讓他腿斷了也多喝熱水,頭掉了也多喝熱水。
宋清明卻不自知,撐頭守在秦守身邊。
打從宋清明認識他之時就是這樣,秦守說他中了毒,每月會發作一天,發作時腹痛難忍,藥石難醫。秦守的身上有很多秘密,但他不說,宋清明就也不問。
「軍中苦寒,終究是不適合你這樣的細胳膊細腿。如果你願意,我給父親寄一封信回去請他想想辦法……」
「……不……」
「什麼?」
「不用……」
「哦,好吧。」宋清明攤了攤手,把秦守的頭搬到他大腿上枕著,「這樣會舒服點吧。」
秦守動了動頭,最終還是無力地任他去了。
趙錫掀簾進來的時候,就是這幅場景。
「看來本皇子倒是白替宋中侯擔心一場,」趙錫眯起眼注視著,似乎要把這幅場景摹刻在心中,又一副無關於己的樣子,卻一字一句似吐出來般,「中侯入軍中,可謂是如魚得水,想必軍中好兒郎甚多,每日是樂不思蜀罷。」
「趙錫!」宋清明本有心想解釋,聽到最後一句,喉嚨一哽。「你就是這樣想我的?」
明知對面的人是氣話,宋清明也沒法咧開嘴玩笑幾句一筆帶過。
宋清明猛然從席上起來,秦守的頭咚地一聲磕到地上,他咬牙忍痛咆哮道:「宋清明,你搞什麼啊!」
趙錫臉色一變,轉身大踏步出去了。
若是旁人也就罷了,但秦守與宋清明相處素來沒個正形,他在國公府時候就時不時上門,在啞兒的面前說些什麼「新人舊人」「睡一覺」「屁股翹」的,如今宋清明出征,秦守一個大夫居然也跟了過來,還宿在宋清明軍帳中一副如此親密的樣子……
趙錫也不知道他為何要如此惱火。
他十四歲生辰過後,母后就賜下兩個宮女來教導他男女之事,但他稍加調查就知道,那兩人都是母后和趙瑾的眼線。趙錫說是督軍,其實是從那座吃人的皇宮裡逃了出來。
宮裡實在太冷了。
可是宮外的人,有一雙熱烈的眼。沒有權謀與算計,那人連自己的身份都不知道,也不會一面恭敬有加,背地裡冷嘲熱諷。
那人只喜歡看他烹茶,看他寫字,偶爾還會盯著他的屁股失神,又或是呆呆望著他的臉。
一開始趙錫是厭惡,只覺得這世上怎麼還會有宋清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