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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清明忽然恨極了自己。
日頭漸漸升高,門房來稟,說是大理寺卿來訪。
「我去瞧瞧。」
「宋三公子,怎麼是您來,」堂上,大理寺卿賠笑著作揖,「我這下了朝,眼一晃就不見王爺了,急急這便過來。」
「他大抵去東宮了。」宋清明接過紙上下看了兩眼。
與此同時,偏殿中趙錫一手撐頭,懶散翻閱著皇家名冊。
「王爺,太……陛下那召您過去。」海晏從袖裡抽出紙來,「暗衛那從大理寺那拿了份篩查名單,請王爺過目。」
趙錫接過來,粗略看過,忽而停留在其中一個顯目的名字上,眼神中劃過一絲詫異。
許久,海晏伺候在一旁沒聽見聲響,他抬眼看去,趙錫只是默不作聲收攏紙,夾在皇家名冊中,輕輕嘆了口氣。
「安和郡主怎麼也列在上面?」王府裡,宋清明猛然抬起頭,看向大理寺卿。
「這這,我也不知呀。」
薄薄幾張紙,將趙瑾病發前近些時日見過的達官顯貴記錄的清清楚楚。他們出發去溫泉山莊前,安和郡主與太子在茶樓偶遇,親手贈送給他香囊。
若是旁人,或許不覺有異,可是安和對於秦守的態度,宋清明也是知曉一二。她雖不曾表現出抗拒這樁婚事的念頭,卻也不會主動至相贈定情信物。
宋清明忽然不安起來,怎麼,難道會是她。
「備馬。」他收起紙。
「宋公子……?」
宋清明往外走去,「我要去一趟東宮!」
棗紅大馬嘚嘚奔過街道,宋清明一路手持令牌避開行人。車簾隨著顛簸晃悠,隱露出街頭風光,趙錫能聽到稚子孩童嬉戲打鬧,賣菜者負擔行於路前,婦女們相伴浣衣去,他的眼目沉沉發困,忽而聽聞熟悉嗓音。
「趙錫!」
宋清明籲馬躍下,一把掀開簾子。他的額頭還冒著細密的汗珠,他還在喘氣,四目相對間,趙錫在詫異中明白過來。
「我沒事。」
「郡主——」宋清明喃喃張口。
「我知道。」
宋清明忽然累極,跳進車中放下簾子,索性躺臥在趙錫身邊,嗓音低沉難掩失落。「原來你早就知道了。」
「不是,我也是才知道的。」趙錫摸了摸他頭,淡淡一笑,沉冷神色好像盡如雪被消融去。他從旁拿出一卷皇家名冊,遞到宋清明面前。
「你可比大理寺卿聰明多了。」他聽到趙錫這樣說。
宋清明一愣,展開卷宗看去,上面大概寫著趙安和,小字應憐,其生母本為滇地巫女,乃是不得入王府門的外室,安元九年趙應憐被接入王府,養在老晉王妃名下,受封為安和郡主。
「她母親是滇地人,這就是你要查的與滇地之間的聯絡?」宋清明抬起頭。
「御醫猜測,陛下所中或許是滇地一種蠱蟲,子蠱入體,母蠱在手,如此便可控制毒發時間。」
「她跟隨我們去溫泉山莊,是想撇清自己的幹係……」
「是。」
宋清明話語一頓,然而他還是意想不到,初見趙安和時候,她那副乖巧任欺的模樣底下,隱藏的卻是這般心機與手段。
「難道真的是她。」
「皇室子弟,哪有出淤泥而不染之人。」
宋清明看向趙錫,後者仍然是一副雲淡風輕模樣,好像任何事任何人都不值得他有多餘的情緒,然而他卻知道眼前人冰冷外殼下,仍跳動著一顆鮮活的心。
「你和她不一樣。」
「嗯,不一樣?」趙錫輕輕笑了。「其實是一樣的,對你不同罷了。」
宋清明一把攏上趙錫脖頸,咬著嘴唇吻去。「我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