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ter 16(第1/3 頁)
原嘉逸縮頭避開唇邊的觸碰,驚恐萬分地大張著眼睛看向他,咳嗽得驚天動地。
他迫切地想去醫生辦公室看看配給薄慎言的藥究竟是不是打錯了。
薄慎言被他噴了一手的水,臉上瞬間陰雲密佈,憑空擎著自己的手不知如何自處。
“對,咳,不起,薄先生。”
原嘉逸率先摸進自己的口袋找紙,卻想起這是薄慎言的衣服,轉而抽出自己的衛衣袖子,捏住薄慎言的手腕,一點一點擦拭起來。
劣質的布料起了疙瘩,磨在薄慎言的手背上,一下又一下,結合著原嘉逸低垂的眉眼,倒像是一種另類的撩撥。
薄慎言不自然地低頭看了下時間,抽回自己被原嘉逸按著的手,站起身跺跺坐得發麻的腿,說道:“你生病了,還要留在這上班嗎?”
兩個人折騰到現在,外面的天色已經亮了起來。
“要的,我要去樓上病房看看病人才能回家,薄先生您到家之後好好休息,多喝溫水,我先上去了。”
今天沒有門診和手術,也就不用去辦公室準備什麼,原嘉逸扶扶眼鏡,順手收了兩個人的輸液瓶和一次性針管,轉身正要走,卻被薄慎言拉住帽子。
“怎麼了薄先生?”
原嘉逸疲憊地回頭看他,發現他的視線正落在自己手中的瓶子上。
“你的藥……”薄慎言舔舔嘴唇,“怎麼還剩這麼多?”
“啊?”原嘉逸低頭看著自己剩下小半瓶的藥,隨意地晃了晃,輕笑道,“不想打了。”
薄慎言眼神微黯,是因為要提前給他拔針吧。
可能是因為穿上了厚重的外套,青年的背影總算看起來壯實了些。
還挺好看的。
原嘉逸把口罩按得緊,眼鏡鏡託又壓在筆挺的鼻樑上,時間久了,就會有點發紅刺痛,他彎起指骨蹭蹭鼻樑,換上白大褂規規矩矩地繫好釦子,坐回椅上等待主任的到來。
還沒到冬天,骨二科的外傷患者還不是特別多,查房和複診統共用不上兩個小時,一切事務結束後,原嘉逸穿好外套,趁著午休的大批病患使用電梯之前,蹭蹭蹭地從住院部後門逃走。
凌晨來醫院時,是薄慎言開的車,此時他回了家,原嘉逸只能自己找車回去。
車開久了,再打車或者擠公交,自然會有點陌生。
十一月初的風已經冷得刺骨,刮在臉上如同被刀割了一樣。
原嘉逸縮在衣服裡,捏著口罩疾步走到醫院大門口,眯起眼睛看著公交站牌。
余光中卻突然掃到一抹熟悉的車頭,定睛看過去,頓時有點難以置信。
他怎麼還在?
該不會是打完了針之後有什麼不良反應吧?
原嘉逸當然不會自作多情地認為薄慎言是在等他,秉承著自己的想法,有些緊張地走到車邊,躬身趴在駕駛座窗上,透過隔熱膜去看車裡的情況。
庫裡南的防爆隔熱膜厚得嚇人,原嘉逸看不清,即便戴著眼鏡也忍不住微微眯起眼睛朝裡面看,嘴巴無意識地半張著。
車窗緩緩降了下來。
連同原嘉逸的下嘴唇一起。
“你在找什麼?”
薄慎言似乎是在車裡睡了一覺,說話的聲音低啞性感,雙眼皮上還帶著些睏意的褶皺,疑惑地看著原嘉逸。
“我以為薄先生哪裡不舒服,才沒有離開醫院的,想著過來看看,”原嘉逸揉揉被車窗擼得冰涼的下巴尖,有點不好意思地攏攏羽絨服衣領,蒼白的嘴唇冒著陣陣哈氣,搓搓手說道,“既然您沒事,我就先走了,您開車注意安全。”
“你把我當什麼了?”薄慎言手長,伸出車窗一把拽住了動作遲緩的原嘉逸,“上車,回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