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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終究是我太過無用,未能將師父的衣缽順利傳下,辜負了師兄臨行前的囑託,想來師兄回來瞧見宗門如此模樣,會愈加記恨我罷。
「這副棺槨本是我為自己所籌備,但我終歸不願讓自己汙了本要贈予師兄的寶物,便只將這封絕筆信留在了此處,還望師兄莫要嫌棄。」
大段的空白之後,方才再度有了字跡。
「這許多年過去……師兄還恨著我嗎?
「應是恨的罷。若非是我狂妄自大,為超越師兄不擇手段,又怎會害死師父。
「無事的,如今我便要辭世了,若能叫師兄覺出分毫快意,便也算死得其所了罷。
「只是……師兄,我真的很想念你。」
落款處是一片空白。
傅寂修終於再難自抑,死死攥緊了手中的信紙,發出了一聲痛徹心扉的哽咽。
太晚了,一切都太晚了。
遠處許知亦是偏過了頭,衣袍下的身軀不住顫抖。華灼則立於一旁,無聲看著眼前的一切,眸底思緒晦暗難明。
溫眠月複雜無比地嘆氣,自語般道:「……世事無常。」
「是啊。」華灼的話音不辨悲喜,「生死往往便在一瞬,有些話若不早些說,便再也來不及了。」
溫眠月聞言一怔,莫名從這番話中品出了些許別樣的深意。
可還不待他想好是否應當追問,那廂傅寂修便忽而站起了身,打斷了他的思緒。
只見對方慢慢將信件收入暗袋之中,又垂眸看了那棺槨內的寶物許久,這才回身看向華灼,啞聲開口道:「華公子。」
「城主大人。」華灼上前幾步,到底還是勸慰了一句,「節哀。」
傅寂修偏頭不答,只道:「……華公子所要找尋的訊息,想來便在這棺槨內的珍寶中了,還請華公子自便。」頓了頓,他又補充道:「但華公子還請答應傅某,在翻找之時,千萬莫要毀壞棺內的寶物分毫。」
「這是自然。」華灼點頭道,「多謝城主大人。」
傅寂修委實無力再同他多言,簡要頷首便算作應下。他沉默望著那棺槨良久,到底還是難以忍受心間的酸楚,匆匆道了句「我先行一步」便快步離開了此地。
許知作勢便要跟上,卻被華灼攔住了步伐:「他需要獨自安靜片刻,便莫要去打攪了。」
「可是……」許知蹙眉,仍是放心不下。
「他乃是夜春城的城主,早已不復小孩子心性,絕不會行些極端之事。」華灼淡淡道,「給他一點時間罷,遭受如此變故,不論是誰都無法淡然面對。」
許知聽罷沉吟片刻,還是聽從了華灼的話,並未追去。
而華灼在道完那句話後便不再理會許知,兀自朝木棺行去,小心翻找了起來。
他避開了所有的奇花異草,只將其中的古籍盡皆取出摞好,而後取過最上層的一本,一頁頁仔細翻看。
許知見他翻了許久也似是一無所獲,便問道:「不若我幫你一起?」
「不必了。」華灼不願同旁人多言自己找尋滄海月明珠之事,直白謝絕道。
聽他拒絕,許知便也不再強求。兩廂默然許久,直至某一刻,華灼倏然停了手中動作,緊緊盯視著書頁一角某段頗不起眼的文字。
他仔細看了許久,將那段文字反覆默唸數遍,待徹底背得滾瓜爛熟之後方才合上了手中書籍,將先前取出的書籍盡皆放回了棺槨之中。
「你找到了?」許知見狀問道。
華灼應了一聲,站起身道:「想來傅寂修也平復得差不多了,我們這便去尋他罷。」
第12章 歲時晚(二)
二人在山頂處尋到了傅寂修。
彼時對方正靠坐在崖